第四章 慈母训贼儿 人穷志坚

　　老妇人当即火冒三丈，一改之前的慈祥面孔，扯着嗓子厉声训斥自己的儿子。

　　“你给为娘跪下！听你刚才支支吾吾应的那一声，为娘就知道此事定与你脱不了干系。虽说家丑不可外扬，但为正家风。为娘今天就要你，当着道长的面，仔仔细细地说个清楚！”

　　老妇人的儿子见母亲大怒，马上跪倒在地。

　　“娘，您别生气，都是孩儿的错！……都是孩儿的错！”

　　“你告诉为娘，道长师徒二人的马，是不是被你偷的？”老妇人继续质问道。

　　“是！”老妇人的儿子点点头，痛快地回道。

　　“你干什么不行？为什么要偷人家的马？”老妇人气愤地追问道。

　　“娘，这几日孩儿一直在给一家姓6的大户打杂工，每日里都能挣些赏钱钱，按理说奉养娘亲根本不成问题……”

　　老妇人的儿子，话还没有说完，马上就被自己气愤的母亲打断。

　　“儿啊，你怎么不明白为娘的心呐！为娘只想咱们平平安安的，至于什么锦衣玉食，为娘从来都没有想过。你得了工钱，够家里糊口，能自食其力，为娘就已经很高兴了。既然能养家活口，那你为什么还要去偷？要是你爹还活着，听到你偷人家的东西，非得活活打断你的狗腿不可！”

　　“娘，孩儿……孩儿……”老妇人的儿子，话到嘴边，就象嘴里含了一个枣核，含混不清，始终说不出口。

　　清风在一旁看到此番情景，急忙安慰老妇人道。

　　“大娘，依贫道看来，你儿子定是有不得已的苦衷，还是让他自己都说出来吧！”

　　“今日为娘就看在道长为你求情的份上，就让你交待个清楚。你要是再敢糊弄为娘，你信不信？今天为娘就死在你的面前！”倔强的老妇人，一边呵斥，一边威胁自己的儿子。

　　“娘，这几日孩儿听说那家姓6的大户找人打杂工，给的赏钱还不少。于是孩儿就去报了个名，应了人家的差。前两日还很顺利，孩儿的确拿到了不少赏钱。至于那些赏钱，孩儿当然不敢乱花，全数给家里买了米。唉！谁知天不遂人愿，这两日，不知怎么了，孩儿的运气差得很，竟然没有在东家那里领到丁点赏钱。今天一大早，孩儿看到家里的米，眼看就要见底了。我这心里着急啊！等到雷声四起，孩儿知道今天的赏钱又泡汤了。想到娘亲明日就要跟着孩儿饿肚子了，孩儿这脑子顿时犯起了浑。恰巧在回来的路上，孩儿碰到了在河边饮马的小师傅，于是就心生歹念。等到他下河里洗澡，就悄悄拿了他的衣服，偷偷牵走了他们的马！”老妇人的儿子，一五一十地将事情的经过，讲了一个清楚。

　　“你这个逆子！”老妇人听完，随手摸一根竹棍，狠狠地在儿子身上抽打。

　　“大娘且慢！”清风急忙劝阻。

　　“道长要是替这个逆子求情，那就不必了！”老妇人冷静地说道。

　　清风无奈，只能眼睁睁看着老妇人教训自己的儿子。

　　片刻之后，老妇人不再抽打自己的儿子，开始追问清风师徒二人马匹的下落。

　　“你如实告诉为娘，道长他们的马，都被你弄到哪里去了？”

　　“娘，孩儿将他们卖给了外地的马贩子，除了用去一点钱买了点粮食之外，其余的全在这里。”说着，老妇人的儿子，小心翼翼地从袖兜里取出几块铜圆，呈给母亲。

　　清风这才回想起刚见老妇人儿子时的情景，他左右两个肩膀各自斜挎着一个长长的袋子。

　　“道长，出了这等的事情，真是家门不幸！卖马所剩的钱，悉数还给您。买粮的钱，我拿这个东西抵了！”说着，老妇人从自己的手腕上，慢慢脱下一个玉镯子，急着交给清风。可是被清风当即拒绝。

　　“大娘，钱财对贫道来讲，实乃身外之物。贫道怎么能要你的东西！”

　　“这……唉……”老妇人长叹一声，继续说道，“至于这个逆子该如何处置，还请道长吩咐！我这个当娘的，绝不袒护！”说着，老妇人慢慢起身，将铜圆塞给清风。

　　“大娘，说哪里的话！依贫道看，你儿子已经明白了你的良苦用心，就让他起来吧！至于这卖马的钱，贫道不能要，就当做你救治我徒儿的药钱吧！”说着，清风一本正经地将铜圆，重新放在了老妇人的跟前。

　　“娘，既然道长一片心意，您就收下吧！”老妇人的儿子毫不客气，提醒自己的母亲。

　　一直没有吭声的辛云，看到老妇人的儿子，竟然如此做事，忍不下，气愤地说道。

　　“真是大言不惭！要不是你偷了我们的马，我怎么可能淋了雨，更不会得了风寒！我师父是想帮帮老奶奶，可不是帮你！”

　　“小师傅，小人心里明白！”老妇人的儿子当即客客气气地回道。

　　“你有自知之明就好！”辛云一脸不屑地说道。

　　“辛云，不得胡言乱语！”清风呵道。

　　“小师傅恩怨分明，真是名师出高徒。这钱我不能要！”老妇人夸完辛云，急忙让儿子起身，将铜圆全部归还清风。

　　“圣人有云，贫贱不能移。大娘这般行事，倒让好多七尺男儿汗颜！”清风不禁感慨道。

　　“道长过奖了！这人穷志可不能穷！就算饿着肚子，我这个当娘的，也得让这个逆子，知道做人的本分！”老妇人冷静地说道。

　　清风点点头，心平气和地回道。

　　“好！那贫道就不再多言了！”

　　老妇人笑了笑，随即吩咐自己的儿子。

　　“儿啊，快去把新买的粮食取出来。为娘好好给道长他们做顿饭。”

　　老妇人的儿子急忙应了一声，回里屋安置买来的新粮……

　　当晚，茅草屋里好不热闹，老妇人亲自下厨，给众人做了一顿可口的家常便饭。几个人围坐在里屋的火塘边，一边吃着饭，一边开始继续拉家常。说到开心之处，茅草屋里不时传出阵阵的欢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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