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六章 尘埃落定
百姓的踊跃报名让江南州各地的民兵制度迅速建立起来,镇北军的将士被派到各地给他们进行了半个月培训。
随后,有了民兵的巡逻和抵抗,各地的治安迅速好了起来,红衣教再也无法像之前那样,给予当地重击,他们唯有隐藏得更深,躲进深山野林,深怕被百姓发现。
深山野林条件恶劣,吃喝短缺,加上春寒料峭,春雨连绵,没几天,教中便有了异样的声音。
“到底要躲到什么时候?我们总不能躲一辈子吧。”
“现在外面不一样了,真正的全民皆兵,我们还能怎么办。”
“只要我们不说,谁知道我们是教里的人,悄悄回去也没什么嘛。”
“日子不好过,想回去从良了?想得倒美,我听说户籍管理比以前更加严格了,每个人都编了独一无二的编号,就算你伪造得了路引,也过不了报号这一关,我们连编号规则都没搞懂。”
“什么?什么时候有的编号?我怎么不知道?”
“你整天躲在山里,哪里知道外面的情况,有辙王在的地方天天一个变化。明白了吧,之前流民返乡的时候我们没有趁机回去,现在想回?晚了!两边都沾,那边利好去哪边?想得太美。”
“怎么办,我不想困死在这里啊,我又没做多少坏事,无非是帮忙放放火而已,杀那些村民我又没有参加。”
……
教里的声音连寒月这个外人都知道了,他特地来找南星,“贵教人心似乎有点乱了,你们下一步打算怎么做?”
南星早已不是他初见时的狼狈模样,梅城遭到围攻之后,他带人趁乱逃走,后来又经过一番波折,才重新联系上丰大,见到焕然一新,宛如耀眼的贵公子一般的南星,丰大称呼他为“教主”时,他才知道,原来红桑已死,南星接管了红衣教。
至于这个面若好女,眉眼精致得不像话,看上去一点都不强悍的年轻郎君是如何让那种骨干听话的,他不清楚,反正红桑的情况也差不多。
他只知道,和这个人合作这段时间,将江南闹得人心惶惶的,拖住了朱亦辙,让主子很满意便是。
南星用略带骄矜的目光看了他一眼,懒洋洋道:“人心乱了,那便弃了。”
“弃了?”寒月吃了一惊,“你们放弃城池时弃了那么多人,现在拢共不过几千人,还要弃?”
那还能做什么事情。
南星笑了,朝寒月道:“怎么,你的主子还不满意吗?”
寒月心中一跳,面上带着笑:“功劳哪里会嫌多,要是能再拖一两个月,就更好了。”
“可惜我的任务已经完成了,我们的合作便到这里罢。”南星平静地看了他一眼。
目光平静如水,然而寒月遍体生凉,对方嫌他多余了,想要先下手为强。
他立刻抽出了腰间大刀,朝南星看了过去,还没冲到南星跟前,背后便被一支强力的箭射中,他摔到地上,吐了一大口血,抽搐了几下,死不瞑目。
虽然早知道有一天会死于非命,但总是抱着幻想,希望这一天来得更晚些。
然而终究还会来。
南星始终坐在塌上,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一切,寒月倒下的时候,他弹了弹锦袍的下摆,望着上面蚊子大小的殷红血滴,嫌弃地皱了皱眉。
脏了呢,真该死。
“来人,把他的头颅送回京城,给他的主子瞧瞧。”他吩咐道。
流风这些天一直用钦佩的目光看着沈小漾,以至于朱亦辙都对他没有好脸色,把扶风的任务都扔到他这里来了,他忙得脚不沾地。
天知道,作为不超过一手之数的知情人,他只是对未来王妃能提出这样的制度感到震惊而已,虽然,若是从自行车、水泥这些东西来看,好像也不算太过惊奇。
民兵制度实行之后,他便知道红衣教藏不了几天,肯定要被全歼的。
但他也没想到这一天来得这么快。
红衣教那些人衣衫褴褛,狼狈不堪地从山林里跑了出来,很快被民兵给逮住,一审问,这才知道,教主把他们都给抛弃了,带着百来个骨干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们在山里藏了好些天,弹尽粮绝,山中的野物扫荡了一轮,不知道藏哪里去了,眼看就要啃草根,吃树皮,很快有人受不了,逃了出来。
民兵们顺藤摸瓜,把藏在山里的红衣教人也找了出来,送进了牢狱。
江南总算恢复了平和安宁的日子,孟州牧心中一颗大石落了下来。
为了感谢辙王和镇北军,在他们离开前,他特地办了一场盛大的宴会,既是感谢又是告别。
也就江南州因为红衣教作乱,所以顾不上朝中的动乱,其他州早就人心惶惶了,太子上位之后,迅速排除异己,凡有抗议他逼宫者,不是抄家灭族便是流放边疆。
形势如此恶劣,有谁敢保证自己的官位下一刻不会被捋,一朝天子一朝臣,连各州的州牧都担忧起来。
太子排除异己不可怕,可怕的是他除了排除异己,其他什么事都不做阿。
先前辙王名声响亮的时候,各州的人还有点不明白,太子和辙王一样年纪,皇位传子不传弟,陛下老是抬举自己的弟弟算怎么回事。
如今可算明白了,许是因为太子压根扶不上墙。
比如如今,霸州突然出现地动,正德帝斋戒,祭天,下了“罪己诏”,检讨了一番自己的过失,便勒令霸州尽早处理,完全是撒手大掌柜。
拜托,江南水灾是灾,霸州地动便不是灾了吗?
凭什么有镇北军襄助,霸州却连个慰问的大臣都没有,霸州的伤亡人数完全不比江南少,就算没有红衣教作乱,民心也不太稳定。
从附近州县调点粮食药物总可以吧,连这点表示都没有,光检讨自己有什么用。
孟州牧不止一次庆幸,幸好,江南灾难发生之时嘉明帝还在位,不然那恐怕连苏杭城都完了,他们孟家也不复存在。
宴席上,他过来给朱亦辙敬酒,想到京中的乱象,面色凝重道:“王爷,京中不太平,您不如在江南多留一些时日。”
依正德帝的秉性,他能忍得了位高权重的辙王?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安睡。
怕是辙王回京会成为他的眼中钉,不拔不快啊。
孟州牧实在不忍心看到他回去趟浑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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