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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5 许久不见


  水墨推开记忆中的院门,这次的感受真是不同,以前是来侍疾,来请安,来被折磨。

  今天,是来见一个老人。

  院子里一如往昔,只是伺候的人少了不少,干活的婢女婆子们停下来行礼,水墨恍惚中又回到儿时。

  儿时,她拖着病殃殃的身体,跪在这院中,等着被召见。

  膝盖似乎又一次传来疼痛。

  小时候,阿姐会为她求情,灼灼会偷偷给她膝盖下垫垫子。

  小时候也挺好。

  那时候母亲在,总是跪不了多久,水清浅就会去搬救兵,母亲会寻个由头把她带走,给她揉上半天膝盖,再塞进暖洋洋的被窝里。

  她们姐妹三个人会一起在被窝里互相挠咯吱窝。

  真好。

  水墨不自觉间,笑意漾上了眉梢。

  芳香亭中,远远的,水墨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背影。

  隔得远,但是容昭毓还是很敏锐的感觉到了来人,她在水墨靠近的那一瞬间,忽然转头。

  敏捷得像一只猎豹。

  容嬷嬷诧异的也跟着转头,就看见一脸舒展的水墨,正朝着她们来了。

  容嬷嬷立马扑上来,就要撕打水墨。

  水墨看见她张牙舞爪的扑过来,头发白得已经不成样子,微不可觉叹息了一声,微微侧过身子。

  容嬷嬷收不住力,顺势就跪在了水墨跟前。

  这一瞬间,不知藏在哪的暗卫,已经一跃而至,刀横在了容嬷嬷脖颈处。

  容昭毓眯了眼,审视着水墨,有些气急败坏的出声:“够了,不必如此羞辱她。”

  水墨摆摆手,暗卫收剑行了个江湖礼,一跃而上消失不见了。

  “祖母,昨夜睡得可好。”

  水墨自顾自寻了个位置坐下,看着容昭毓面前的钓竿,不禁赞赏:“祖母雅兴不错,还钓鱼了。”

  容昭毓转过身,不想看她。

  “你来做什么!”

  水墨靠在亭边栏杆上,全身舒展开来。

  容嬷嬷已经站起来回到容昭毓身边,正一脸警惕的盯着水墨。

  “我一直好奇,祖母叛国,就不担心连累二哥和大姐吗。”

  容昭毓闭口不言。

  “祖母这一计,很高,差一点点,我就碎得骨头都接不起来了。”

  “你如今不是好好坐在这吗。”

  好好坐在这?

  水墨冷笑一声。

  不是她的苦肉计,不是她筋脉尽断,却仍旧千里去洛阳,就是为了让轩辕珏亲眼看到她为了大夏,宁可玉碎不为瓦全的决心。

  否则,水家的九族,哪里还在。

  “容家也算底蕴深厚,但是终归市井出身,一个人如果是突然暴富,德不配位,人品格局,也不会高明到哪。容昭瑜城府深厚,手段了得,但是终归骨子里还是投机取巧的心态,才会干出这种卸磨杀驴为人不齿之事。娶慕容家女儿,靠着慕容家上位,却又另攀高枝,娶了郡主平步青云。又让你嫁入水府,靠着水家的钱,慕容家的人,拿了他的尚书令。”

  水墨冷眼嘲讽:“一个靠女人得势的男人,能走多远。他的儿女们,有样学样,都只想走捷径,可惜,哪有那么多捷径可取,你们容家,覆族的时机,也不远了。”

  容昭毓没有反驳,她的一生,本就是被哥哥算计的一生,她心中也恨,她恨所有人,她想让江南覆灭,那些道貌岸然的所谓世家大族,肮脏得窥不见底。

  “让你侥幸,莫道那个老东西赶到,不然,谁生谁死,谁又可知。”

  “外公?外公早就到了,只是,大部分人一辈子也可能遇不到一位天位高手,祖母您一生都没见过地位高手吧。这种机会我怎么能错过。”

  容昭瑜不明白她的意思。

  水墨继续解释:“我练的功夫,是一种很邪门的功夫,需要以强克强,特别废高手。”

  容昭瑜突然明白。

  这一切,都是水墨算计好的?就是要引出天位高手,助她提升功力?

  “你又比我好得了多少,那么多人性命做赌注。”

  “这我必须要辩解一句,我和你不一样,我想救他们,要最小伤亡去救。只是,祖母给容家去了信让他们别去万安寺,却留下了阿姐和灼灼,到底还是娘家人亲啊。”

  水墨抬头看看蔚蓝的天,阳光明媚,秋高气爽,带着丝丝寒意。

  “成王败寇,我既输了,就没什么可说的。”容昭毓拿着钓竿,却似乎并没有什么心思钓鱼。

  水墨点点头:“水家若不是机缘巧合出了我,还真被你们容家算计得干干净净。正人君子,哪里斗得过你们这些阴沟的老鼠。”

  “对了,差点忘了……”水墨站起身,径直走过来。

  容嬷嬷张开双手想要拦住她。

  水墨轻轻一别,容嬷嬷定在那动弹不得了。

  “之前一直没时间,取走祖母的武功……”

  容昭毓大惊。

  还未来得及回身,水墨已覆上她的百会穴,容昭毓只觉得周身的力气在那一瞬间,似乎尽数被抽走一般,整个身体软绵绵瘫倒下来。

  仅仅只是一瞬间,她脸上就生出无数皱纹,头发竟然半数变白,她从椅子上滑下,跪坐在一旁,连起身的力气都没有了。

  “你……你……恶毒!不孝!我诅咒你,不得好死……”

  水墨解开容嬷嬷的穴道,容嬷嬷扶起容昭毓,一下子眼泪就凝上眼眶。

  “我和你拼了!”容嬷嬷冲将上来。

  “聒噪!”

  水墨拧眉,一挥手,一滴湖水瞬间凝结成刃,容嬷嬷奔跑的姿势顿在当地,脖颈处立刻有血涌出,直直栽倒了下去,不过一会,再动弹不得。

  “华离!”

  容昭毓嘶哑着声音大喊,可惜容嬷嬷再也回答不了她了。

  不过一会,暗处的人出现,拿着药瓶朝着容嬷嬷身上撒了药粉,容嬷嬷的尸体在容昭毓面前,顿时化为白烟,地上只剩下她身上佩戴的一个玉佩,和一支银钗,连衣服都不剩。

  “祖母您瞧,人死,真是会一点痕迹都不留的。”

  容昭毓一瞬间蜷缩成一团,恐惧的盯着水墨。

  “祖母放心,我不杀你,名义上你还是我祖母,弑亲?容昭瑜能干,我可不能干!只是,单单就是你设计杀害了我母亲,让她见不到大姐出嫁这一条,我绝对不会让你好活。更遑论你还叛国。这莲华院,就是您的归宿,我给您下了一种很神奇的毒,离开莲花院五百米,就会毒发身亡,您就在这,安心养老!”

  水墨起身,跨过地上那只容嬷嬷的玉佩,向外走去。

  走了两步,又回头补了一句:“哦……差点忘了,二哥哥让我告诉祖母一声,家里一切都好!”

  “除了……您!”

  容昭毓满目疮痍,颓然的枯坐在地,诺大的莲华院,空寂得没有人影,从此以后,这里就是她一个人牢笼。

  水墨想来,容昭毓做的事情里,不可饶恕的还有很多,杀害祖父,虽未得逞却谋杀自己生母,还有白术等等。

  但是,阿姐,思之,还有灼灼,他们得好好活着,他们不知道祖母做的这些事情,知道了以后,他们还能活得那般心安吗,许是不能了。

  弑亲?

  水墨自觉做不到,就是容昭毓这般在她眼里万恶的人,她也没法做到对她下手。若是自己杀了她,还能坦然面对阿姐和灼灼,还有思之吗。

  许是,也不能了。

  这也是水止痛苦的根源吧,他也做不到,所以才那么痛苦。

  水墨比起水止,冷情冷性许多,所以她轻易废了容昭毓的武功,只觉得爽快,这相当于缩短容昭毓的寿命,若是此前,容昭毓好生安养,甚至百岁不在话下,如今,她还能活几年就不错了。

  这是水墨可以做到的,最大程度的报复。

  可是母亲啊,每每想到她逼死您,让您见不到大姐出嫁……

  水墨只觉心中梗得厉害。

  实在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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