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4.第220章 催眠术
老人心念电转之间，已经露出一个和蔼的笑容，他眯起眼，向霍雨浩自我介绍道：“小友，老夫南宫碗，你这能力十分有趣，我想圣教一定会很欢迎你。不知道你这位女伴又如何？”
南宫碗，霍雨浩在脑海里过了一遍这个名字，如果对门卫之前说的话判断得没错，此人至少该是夕水盟的盟主。他对圣灵教和邪魂师还是有些刻板印象，总觉得邪魂师该是阴沉的，面对南宫碗的和蔼，他反而感觉有些棘手。
但一切还是按照计划来。赤秋一言不发，从储物腰带里摸出一盆油绿色的盆栽来，随后伪装成灰紫色的黄金龙枪往上一戳，短短几秒之间，那生机勃勃的盆栽立刻枯萎，死亡，最后化作齑粉。
南宫碗那双藏在皱纹里的眼睛眯得更深了。现在，他的整体实力依然在霍雨浩之上，因此霍雨浩对他的情绪和精神波动看得不甚明朗。
南宫碗看起来波澜不惊，心中却是暗暗感叹：吞噬生命力！当初教主看中蓝银圣女，正是看中了她那吞噬他人生命提升修为的能力，仅仅这一种法子，便让那小姑娘直接成为地位超然的圣女。
而眼前这女子，则是直接吞噬生命力反哺自身的本源，效率比蓝银圣女更高。这是怎么回事？这一对男女，居然有双双成为圣子圣女的潜力吗？
尤其是这灰白的少年。光明的亡灵之力，正是圣灵教最为追求的。拥有这样的能力就等于免疫光明属性和神圣属性对邪魂师的致命效果，不仅能让邪魂师的生存变得更容易，而且还有一个重要的象征意义——
他们圣灵教选择徐天然，就是为了走到台前来！光明属性的圣子，不正是给邪魂师洗刷“邪”标签的好机会吗？
“南宫先生。”霍雨浩用改变了的低哑声线冷淡地提醒他。
虽然霍雨浩看不出南宫碗的精神波动，但这一阵子的沉默也足以证明很多问题。伊莱克斯说过的，他教授给霍雨浩的亡灵魔法对于这些邪魂师来说是更高级的存在，完全不用担心他们看不上这份能力。
但是，南宫碗作为夕水盟盟主，这份反应对于霍雨浩的预测来说都已经算有些过度了——看来自己的这份能力要比想象得更有价值。
他刚刚可是说了圣子，霍雨浩也是听说过圣女的。仅仅是看唐雅这段时间在圣灵教内的待遇，他也能大致推测出这是个什么位置。
“真是不好意思。”回过神来的南宫碗把手交叉背在背后，微笑着对二人说道，“因为你们的能力都让我很感兴趣，所以稍微走了一下神。不知道两位可否说说你们来自何方？这样的能力，本教之前却一直没有发现，想必两位不是日月本地人吧。”
谎话也已经编好了。霍雨浩把自己的礼节完全抛在一旁，摆出一副不耐烦的样子说道：“难道这个教更喜欢日月人？应该没有斗灵来的邪魂师低日月人一等的说法吧。”
赤秋冷哼一声：“我看他是在怀疑我们呢。”
斗灵帝国的地理位置离日月帝国最远，所以他们选择了这个地方作为谎言。斗罗三国投奔日月的邪魂师肯定是有一定数量的，但大概率是天魂和星罗为主。
“呵呵，这位小姐大可不必如此生气。”南宫碗摇摇头，白须随着他的动作也一起摇晃起来，“圣教很少怀疑人，因为每一个入教的人都要被打上烙印，接受灵魂的洗礼，你们很快也要经历。”
说完，他抬头看了一眼这废弃建筑外的夜色，月光正好。
“今晚看起来就不错，”南宫碗的笑容在月光下褪去了和蔼，变得有些阴森，“二位如果愿意的话，今晚就接受圣教的洗礼吧。”
赤秋看了霍雨浩一眼，霍雨浩毫不犹豫地点点头：“没问题，尽快吧。”
赤秋刚想用精神力与霍雨浩交流，这份联接却被霍雨浩单方面打断了。他亲昵地握住赤秋的手，南宫碗揶揄地看了二人一眼，而他的手指在赤秋的掌心中飞快地写：
“此人精神力修为目前略强于我，使用精神力沟通有可能会被察觉。”
赤秋握住他的手指，翻转了握手的方向，她的手指划过霍雨浩的掌心，带来微痒的触感：“你对洗礼有什么主意？”
“我会用亡灵魔法帮我们度过。放心吧，重点不在如何抵御洗脑，而是如何假装被洗脑。”
只见南宫碗走向黑暗中的一个墙角，熟练地推开几块石砖，霍雨浩冷静地记下了他每一次动作的位置。轰地一声巨响，南宫碗面前的墙壁向两边缓慢地撤开，带起滚滚灰尘。
随着大门的敞开，一阵刺眼的，让人感觉仿佛灵魂都要被针刺一般的强光从门中倾泻出来。
这建筑后，居然还有一个空阔无人的巨大场地。这是一个巨大的弧形区域，四周大小不一的白色石板将整个区域围成碗形，用最密集的方式反射着月光。南宫碗指引着他们进入，他们脚下的圆形碗底也由光滑的白色石板组成，连他们的倒影都映得清晰。
一踏进这碗形区域，二人精神之海中的痛觉立刻增强了数倍，这些反射的月光如同无数把钢针，齐整地对着精神之海的外壁又戳又划。
此时，赤秋感受到一阵银灰色的力量覆上自己的精神之海，那种隐隐约约的刺痛感便消失得无影无踪。她没有回头，她当然知道这来源于谁。
“只需在这里站一个时辰。”南宫碗轻笑，“这不是什么困难的考验吧？”
“当然不。”霍雨浩抬起一只手揉了揉太阳穴，又揉了揉眼睛，“南宫先生，这是何意？”
“你抵抗就会痛。”南宫碗已经转过身去不再看二人，他站在门后，那大门渐渐地合上了，只有他的声音传过来，“放松身心，接受它，很快就会舒服下来。”
随后，整个碗形区域内便恢复了静谧。
“催眠术。”伊莱克斯的声音在霍雨浩脑海中响起，让他精神为之一振。他意识到自己虽然消除了痛觉，但之前精神力还是在被诡异地消磨着，直到伊莱克斯开口，他才完全整理过来。
“这效果还真的有点出乎我的意料。”霍雨浩看了看自己被强反射的月光映得如玉般白亮的双手，“难怪白檀前辈八环魂斗罗进来走一遭也要变六环，如果没有特殊的准备，应对这种东西，炸二十级魂力已经算是乐观的结果了。”
“其实只是雕虫小技。”伊莱克斯叹道，“此地的催眠效果如此强悍，是因为他们在这下面还刻了法阵。这些邪魂师不仅爱耍邪道，也精于你们所说的魂导领域。”
“魂导领域？”霍雨浩眨眨眼，立刻明白了老师的意思。精神探测悄悄地朝脚下的石板单方向探过去，立刻感觉遭到了巨大的阻力。他集中起精神力，继续压缩探测的范围，花了一点力气才穿过这层石板，立刻看到了地下巨大的魂导法阵。
魂导法阵有正常大小，有镜红尘最擅长的微缩刻法，也有这种巨型法阵。三者中，数巨型法阵的应用最为少见，因为对于大部分魂导器来说，这样的法阵都没有战略意义。但是，如果把一个场地或者一个房间变成一个巨大的魂导器呢？
霍雨浩立刻想起了初次见到孔德明时，在那房间中感受到的月光照拂。那间房间里，恐怕也有着几个不小的魂导法阵。
月华刀悄然浮现在了霍雨浩手中。这把刀经由他和赤秋炼化后，黑暗和邪恶的属性被完全驱散，只剩下了纯粹的空间属性，现在的它只要被使用得当，能够小范围地切割空间。
“想试试？”伊莱克斯赞许地看着霍雨浩的行为。
“要是能解决这个，能省去很多精神力抵御的消耗。”
“如果被那南宫碗发现法阵有变呢？”
霍雨浩露出一个狐狸笑：“最后半刻钟，我再把法阵改回去。”
真是志在必得的天才发言。“不错。”伊莱克斯满意地点头，随后提醒他，“但是老夫建议你先把小猫咪叫醒。”
霍雨浩看向赤秋，这催眠术的效果绝对不算弱，赤秋虽然在他的保护下不会感到痛，但看起来已经有些困了。他轻轻晃了晃她的手臂，一股极寒的魂力顺着指尖接触的地方贴上赤秋的皮肤。就像把冬天的雪塞进别人的脖子一样，赤秋一个激灵，眼神重新亮了起来。
“这还真是令人吃惊。”她说，而霍雨浩微笑着接话，“我醒过来时也和你说了一样的话。”
说罢，他蹲下身，将月华刀的刀尖对准了精神探测下的法阵关键点。他将精神力与魂力注满了这把刻刀，随后将它对着光滑的石板猛然刺下。
若是其他魂导师看了，定然会痛呼霍雨浩暴殄天物。刻刀这样使用，是最容易损毁的，更何况还是很有可能成为列榜刻刀的珍贵刻刀。
然而，月华刀刺入石板的部分居然凭空消失了。只有霍雨浩知道，这部分还凭空出现在了石板之下的位置。空间属性！
这样刻法阵看起来就是在盲刻，但是霍雨浩有精神探测辅助，就和普通的改写法阵没有区别。他用了最简练的改写方式，简单地添了两笔，这样之后改回来也比较方便。
在他改写完成的瞬间，那股一直剧烈消耗着二人精神力的无形力量消失了，这些月光似乎失去了魔力，变成了普通的刺眼光芒。
“月光催眠术在不附加魂力的情况下，对你们这种精神力强大的魂师来说，本就该只起这点作用。”伊莱克斯若有所思地说，“但是加上了这个庞大的法阵辅助，附加了魂力，就将它的威力放大了这么多倍。”
“这个法阵的确很有趣。”霍雨浩也在思索着什么，这就是他最擅长的领域了。他颇有兴趣地提议：“我试着解析一下这个法阵的原理，如果解析完成，说不定它的正常大小法阵能够让我们制造出一些精神系的魂导器。”
“精神系的魂导器。”赤秋至少也是六级魂导师，比不上顶尖的魂导器天才们，却也不是一般人能够触及的层次。她明白霍雨浩这句话的背后含义，甚至对人类的科技进步感到有些背后发寒：“催眠魂导器？”
“没错。”霍雨浩眼睛里倒映着苍白的月光，“当然，这只是设想……秋儿，我明白你的担心。这东西如果流传开来，一定会被用作邪恶之途，毫无疑问。所以就算研究成功了，也是要被严格管制的成果。”
“但是，如果我根本就不发表这个成果呢？”他一边说着一边快速地记忆着法阵，“只留一些自己带着。也就是说，秋儿，你只需要考虑你能不能信任我。”
“如果只是这样的话，我想可以。”她轻轻地说，对待这个话题如同对待泡沫般，生怕哪个词句落得重了，就会让泡沫碎裂，其中隐藏的东西跑出来。
“我只会用它来对付邪魂师。”霍雨浩再次为自己的承诺加码，“因为我只会对邪魂师用邪魂师的手段。”
“好。”赤秋只是点点头，简短地回应他。
“如果哪天我对普通的魂师用了这些东西，”他说，“立刻对我动手。”
这次赤秋没有说话，只是伸出手去，不轻不重地握了握霍雨浩的肩膀。霍雨浩也不再说，只是从储物腰带里拿出纸笔，快速地将整个法阵的构造誊抄了下来，标出了自己认为的设计关键点，然后又把图纸折好，快速地塞回口袋里去了。
随后，在伊莱克斯的指引下，霍雨浩又拿月华刀切割下来一些这种光滑的反射石块，收到魂导器原材料的储物位置里。随后，伊老还向二人介绍了这种催眠术会给中术者带来怎样的影响，方便他们伪装。
时间很快过去，等到最后一刻钟的时候，霍雨浩才又把法阵改回来。
片刻后，石门再次敞开，南宫碗站在门口的剪影被映得惨白。他看着霍雨浩与赤秋的眼睛，沉声问：“感觉怎么样？”
“很好。”霍雨浩用梦呓般的语气回答，“这是个令人愉快的入教仪式。”(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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