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汉子,吕丑
蓑衣上的雨水洒落在脚印未干的庙内,来客是一汉子,粗犷而不修边幅,背后背着一柄不知是剑,还是刀的长棍,其上烂布缠绕,于外人不得见其真容。
汉子视若无人般的褪下蓑衣,自顾自的坐在空余一角的地上,并说道;“这鬼天气,来的真不是时候,还怪冷的。”
陆商与姬弃仇抬头对视一眼,二人未曾接话,只是汉子却是十分的热情,其再说道;“刚才在听你二人说这山神是何人册封,老子不才,恰好知道点内幕。”
见二人仍旧未曾回应自己,汉子只好擦擦脸上的雨水并自我介绍起来;“老子名吕丑,丑八怪的丑。算是隋周中洲人氏,仗剑江湖,途经于此,二位莫要害怕。”
“老夫陆商,这是在下小友,名林言殊。此是老夫徒弟,名唤陆球儿。”陆商自知再不言语,便是无礼,故而为其接话道。
“陆翁,林兄,老子这边有礼了。”吕丑笑着抱拳,其一口一个老子,反而让人听着倍感亲切。
“吕兄,山神是何人册封,小弟愚昧不知,故而多问。”姬弃仇见到对方都自报家门了,稍稍询问一下,应不是问题。
“这件事说来就话长了,你们这些凡人,知道太多,可是会折寿的。”吕丑解下腰后的一只酒葫芦,说话间,便喝上了一嘴。“不过嘛,老子就喜欢讲秘密了,今日就和你二人,好好说道说道。”吕丑话锋一转,随即将酒葫芦摆在身旁。
其装模作样的摸摸嗓子说道;“这天地下,能真正称为神仙的,怕是一个都没有!但为何这残缺神像,又称为山神?是因为,此神乃是朝廷所封,应运人心,而加封神位,此需由天道允诺,度过劫难,以正神躯,化作守护一方的山神。除此之外,山川水木皆有神邸,只不过人封之神,自然需要香火供养,而颐养天地。看这山神庙残破到如今,怕是山中老神已经逝去,所以此地也根本没什么好怕的。”
听见吕丑说的这般轻松,姬弃仇又问道;“吕兄此言似乎有所不对?都应允成神了,怎么会亡故?难不成?”吕丑大手一摆,先是说道;“老是叫老子吕兄,多生分,直呼老子大名,疑惑叫老子老吕,这听着多么贴切。”
陆商随之一笑,像是这汉子好似根本不介意,几人才认识的生疏之感。而吕丑随后为姬弃仇解释道;“人神又如何,他们还不是一样在我等的身边,说句难听的,只要你实力足够强大,弑神也便如杀鸡般。”杀字清晰入耳,这是的柴火堆中,于雨中清风刮来,火燃高起,吕丑目中有火,其看向陆商,随即再盯了一眼姬弃仇。
突感身上如降寒潭,姬弃仇不禁伸出双手,借火暖身。
“吕丑,你怎么知道这么多的辛密,想必你也不是一个普通人吧。”陆商并没有倚老卖老,相反,其开始有所怀疑吕丑的真实身份。
“陆商老翁,老子看你话中有话啊,只不过老子知道的虽多,可能改变的极少,如今这避雨山庙中,还得让身后这座残躯为老子保佑平安呢。”话落豪饮浊酒三口,昏暗的火光中,三人面在火中,各有神思。
透过火光,姬弃仇又一次的追问那修道之事,而这一次,吕丑则是猖狂大笑,本就是小庙的堂内,霎时间回荡起了这难听的笑声。更是吓得陆球儿一个激灵坐起,迷迷糊糊地问道;“打雷了?”随着没几句话,陆球儿便两眼一翻,昏死过去。
陆商与姬弃仇这才发现,这小胖子居然感染了风寒,此刻浑身烫的如一个烫手炉。为其服下一颗解毒丹,毕竟丹师与大夫,不是同脉之人,丹可解毒未必可治病,但眼下服丹,是最好的选择。
拿出包袱中的厚衣盖在小胖子的身上,二人坐回后,吕丑依旧自顾自的喝着酒葫芦里的浊酒,当目光询问到其身之时,吕丑这才说;“修道,那是一般人可以修的吗?灵谱观慧根,丹田蕴气海,千难一世,百世一炼,岂非说,山上人不沾染因果,就是那百年孤寂,也不是一般人可以忍受的了的,斩断红尘事,不问六根欲,若是你一个男子,舍弃了花花世界,老子真想不通,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老吕,你是说这天下有修道之人,但其并不值得修行?”姬弃仇文绉绉的说法,让吕丑一阵白眼,其再说道;“修道哪有习武问道来的简单,虽未必能活上千百年,可两世寿命,那也不是足够得见人间真颜?”
若有所想,但姬弃仇还想问,吕丑却是不耐烦的先开口回答道;“你是不是想问,为何你在之地,没有得见修武之人?”
起身围在二人身后,一步一言道;“武祠有言,搏斗,伤敌,不欺己。争死,败命,绝修胜!”稍不明,但吕丑又大话狂出的说道;“武祠有规矩,对无修为之人,需以武功搏斗,与武道修为之人,那便是以命相搏之,修行高者生,败者自该亡!”
随着吕丑走到陆商的背后,其大手解下背后所背之物,丈地之音,忽如催命符!“老子来此,乃是受人之托,故友遗命,老子就算嫌麻烦,也只好来此一趟了。”说话间,烂布层层解下,而身前的陆商,无所行动,自顾自烤火取暖。
但姬弃仇却是很敏锐察觉出了杀意在庙中升起,本就残破的瓦顶,随着暴雨倾覆多之,终究是无力承载,连着半座庙宇,一并轰然倒塌,恰巧的是,以吕丑所坐之地,半分之。烂布之下,是一柄长刀,生锈且刀刃崩卒出数个破口,此刀给予姬弃仇一种感觉,就是杀鸡都费劲!
随着吕丑握着破刀刀柄,其笑着对姬弃仇说道;“老子是一个剑客,专门杀一些游离在规矩之外的孤魂野鬼!”说罢,抽刀横斩快若风,只是这般之刀斩过陆商身躯之后,其却安然无恙的依旧坐在原地,吕丑不解,姬弃仇更是不解。
再后,吕丑插刀俯身在陆商耳旁,轻声问道;“当真是奇了怪了,你怎么会没事呢?”
“吕丑,你该走了。”陆商淡淡的说道,随着没头没尾的对话结束,山神庙外突然放晴,得见日光迅速笼罩大地,吕丑也是不好意思的捡起地上的烂布将破刀一一卷起,一番忙碌之后,吕丑依旧身穿蓑衣的走出山神庙,但临行前,其留下了一个不知名的笑脸给二人。
并有言道;“我们还会再见的。”
说罢,目刺夕阳睁不开眼,再度窥见,已无此人。起身走出山神庙,那本该跑丢的马儿与车厢却又离奇的完整的出现在山下,姬弃仇此刻深知这陆商藏匿背后的故事太多,其不愿讲,自己也不便多问。
宿夜后,小胖子恢复如初,陆商再度驾马,与其一并再度西行,说来也奇怪,官道一路上反而没人,时常只有入城采购之时,才能看见人影,而自己这三人在这兵荒马乱的战乱之中,也无匪徒打劫,真是运气好的让人不敢相信了。
几日后,姬弃仇随行来到一处擎天之山前,山外旷野平地,农田稻谷今年倒是凄凉,但此山横东三百里,横西五百里,插入云霄阻绝两地,给第一次得见的姬弃仇看的那是极为不舒服,就像一根刺,突然卡在了脖颈。
路过弯腰在田中拔草的老汉时,姬弃仇撩起车帘,问道;“老人家,此地之山,名为何啊?此又是哪家大人之属啊?”
“小伙子真会说笑,这哪有什么山啊,此地名为群方县,俺们都是老李村的人,只是小伙子你来这穷乡僻壤做什么?难不成,是逃难来的。”老汉自是客气,但其一便让姬弃仇深觉不对。
“老人家,你当真看不见眼前的高山吗?”不信邪的姬弃仇又一次的问道,而这一次的老汉却觉的姬弃仇是在与自己打趣,于是便躬下身,继续拔着田中的杂草,而小声嘀咕着;“这孩子,小小年纪的,眼神还不太好使。”
驾马慢过,姬弃仇也觉得不好意思,于是合上车帘不再多问,至于为何老汉见不到这所谓的冢北山,那定是陆商的手段,这老东西,先前还装作凡人,如今揭穿了,若非自己丧失了修为,不然的话,定让其知道知道,拔舌之痛是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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