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章 改变
断桥之下,白夫子与李先生对坐中断,煮茶而烹。多日的宁静,反倒让人快忘记了,此地的凶险。走入巷中有许多人,而能过二人身后的,唯有房瑄璟!
但来时容易,归时难。
几日前,房瑄璟穿过幼归巷,跃入断桥深渊之中,以强横的修为,径直来到了白夫子二人的面前,三人没有交手过,只因房瑄璟为了求矿,不惜放下了坚守一辈子的尊严。
其跪倒在二人的面前,诉说了一切。
读书为何?明理,尊道,修身,识心,正天下!
所以身为读书人的二人,便能明白这位先是老人的房瑄璟,再是修道者的房瑄璟。将其扶起,二人只能表示,为其引荐过去,而不能劝说自己的师叔祖交出那块矿。
毕竟自家这宛若疯子般的师叔祖,即便是师尊在此地,其也未必会给面子,里头躺着的那尊,是超过师叔祖生命的存在。
交流了数日,房瑄璟没有出来,但其也没死,这或许便是最好的答案了!
“老白,你说师兄现在怎么样了?”李先生端茶而问道;“比起师兄,我更在意师傅现在在哪儿?”白夫子只见茶凉,不饮而问。
“你总是这样,师傅不担心的事,你却多想,所以你老的快,我还是这般年轻。”李先生放下茶杯,躺倒而靠。
“皮囊不若书,镶玉其外,败絮其外。”喃喃道,二人同小而老,何能不知。
“师兄大概也是在按照师傅的安排下,徐徐而动吧,我们就连棋子都不是,何故多哀叹,只是苦了这些人,上一世本就惨死,这一世也落不得一个善终!”再欲起茶,李先生却忽而停住,说了这些话。
“若是一开始,他们便没有做出那般选择,他们也不会一直困在此地。与其哀怨此生的结局,何不妨当年一开始便坦然赴死?”白夫子不愿躺下,其之意,好似也不赞同当年之事。
“身为局外人的你,说的轻松,常人何有不畏死的,若是我在其中,怕也逃不过食肉的下场,你莫说多读了那三两书,便自凌高位,可批之。”睁眼辩之,李先生是师弟,但其懂得藏拙,平日的吊儿郎当,那皆是伪装。
其很早之前就知道,能力越大,责任便越大。其非不愿担当,而是怕担当不起那份责任。
“我只是不知道该为何何人而哀悼,责罚三世,仅是一口食,一世之怨,却牵绊了三世的岁月而不舍放手,仇恨的力量,便是这般的可怕吗?”迷茫,是对未知的迷茫。
道理永远浅显,易懂。
但是否知行合一,才是关键中的关键!
“师傅不是已经开始了吗?且看结局如何,不就知晓了一切?”虽不是棋子,但历经此中的自己二人,也算一个学生,可见一个真理的诞生,对习文道中,也是莫大的提升。
淡淡的话音消散的深渊的底部,这时,幼归巷前,介鱼羡忽然带着姬弃仇出现在此前,巷子冷清,姬弃仇问道;“金乌矿是否在那地底?”
“在。”简单的回答,不简单的得到。
“如何才能得到那矿?”再问,“怕是堪比夜晚取星,难于上青天!”毫不掩盖,毕竟自家师叔祖在此地三世守护,其想等的,便是同眠一墓。
“可有一线机会?”再三问之,介鱼羡忽而一愣,苦笑的说道;“只怕是你不行,不行!”
“万事如固,唯死尔,何惧?”非姬弃仇说之,而是那戴凡明说道!“说的好,长命千年,无胆便无命!今日,弟子便不尊师命,送你过去见一见师叔祖!”介鱼羡说罢,折扇又现,这一次的这把折扇,通体灰白。
一扇一开,合之,便见天地旋便,天本是初午,却被黑暗夺走了光亮,摇曳的蜡烛忽然射来,姬弃仇反手夺下,光亮便可见前方十步之距。
行踏其中,脚下依旧是那岩石路,两旁的狭壁,让姬弃仇不得不侧身而穿。不多时,光亮迎到了一尊墓碑前,此上的几个字,还未看清楚,便忽察觉到一道铁链袭杀而来,侧身而避,烛火随着翻动的身旁,勾勒出四个身影藏匿此中。
“来此地,想做甚?老夫且欣赏你,给你三句话的机会!”琵琶歌被锁住的老疯子于墓前走出,双足每踏出一步,姬弃仇的意识便混乱一分,这倒不是老疯子恃强凌弱,而是这锁命的铁链,用的可不是寻常之物!
“天底下的痴情儿若都是如你一般,那他们便都只能称为懦夫。”姬弃仇不着调的第一句,却让老疯子心死的内心,忽而起了波澜。
其停在只离姬弃仇三丈远的面前,淡听姬弃仇的第二句;“错了便是错了,补救不了那便补救不了,困住自己,难道就能恕罪了吗?”质问般的又一句,老疯子看似无伤,实则已经起了杀意。
其的这一句,已经很清楚了告诉了自己,身死的她,即便自己再做什么,也挽救不了了!
“我愿以身死的代价,替你回到过去,再见她一面。”此言,是戴凡明之言,其甘愿舍弃了这数日厮守的机会,以魂飞魄散为代价,回到过去,换取金乌矿!
“哈哈哈,你以为老夫是想见她吗?改变不了的结局,是老夫甘愿守着一座墓,而无动于衷吗?”铁链抽击石壁,发出噬魂之音。
“逆转之举,唯我可为!”
多言的一句话,让老疯子彻底的安静了下来,其无法承载逆转时空带来的业力,就好似一根承受着屋脊重量的顶梁柱,其不能倒,也不能被替换。
老疯子也不是没试过将人送回到当初,可是那般做的下场的便是让灰色的岁月长河中多了一抹光彩,光亮在灰暗中最为夺目,所以给予老疯子的时间会很少,少到还未改变什么,便落得一个神魂俱灭的下场。
至于罪魁祸首老疯子,其的行径被天道所规束,即便有人再被其强逼而送入轮回,其也甘愿先身死,毕竟夺人魂魄之事,自有地府之人会来行罚,老疯子强求了一段时间,后便舍弃了这般行径。
如今,有人甘愿为自己改变结局,但自己想要的结局又岂是这般轻易可被人改变?
“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我已是天地灵体,与天道乃是同源同宗,回到过去可依附活人身躯,行当年之事!但下场便是再难回到现在,自人身之中剥离出,神魂消散,天地无我罢了。”
回荡的声音,传不进白夫子二人的耳中,就算是文老九与陆商,也无法窥探此地之中究竟发生了什么。
“你不后悔?”铁链消散,老疯子赤着上半身,走回了墓前问道。“无怨无悔,只望前辈您可信守承诺,事成之后,将那金乌交于此人!”面前的老人,垂落的皮肤,可眼中的那抹光彩,比世人都更加光亮。
一手抚摸墓碑,一边对其说道;“其实,过去了这么久,老夫我并不是真的想让她再站在自己面前,而是当年的我,不值得她以命相救。眼睁睁的看她死在自己面前,而我却无能为力,此番之后,修道长生又有何用?”
“这一次的回去,只是想让她别再救我了,仅此而已!”墓碑的姓名,随着老疯子话音落地,忽而变得清晰可见了。
“若是前辈死了,那么此地的一切怕也会不复存在了吧?那我所求之物,不也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吗?”关键之关键,便在此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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