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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三十章 你知道啦?


  杜飞注视着娄弘毅。

  第一时间想到,娄家可能有什么消息渠道。

  但转念一想,又否定了这种想法。

  现在的娄家,就是百足之虫,即便有什么特殊渠道也不会轻易动用。

  也就说,这大概率应该是娄弘毅通过一些明面上的消息分析出来的。

  这种情报分析能力虽然不多见,但也不算稀罕。

  想到这里,杜飞不由得心中了然。

  难怪当初娄家能在时局动荡的时候,发展出那么大的家业。

  原来娄弘毅还有这个不为人知的能力。

  杜飞笑了笑:“娄叔,这可涉及到军g大事,您确定要问?”

  娄弘毅表情一僵,本来自信满满,风轻云淡,瞬间破防。

  尬笑一声:“那个……是我唐突,罚酒一杯,罚酒一杯啊~”

  说着自个给自个到了一杯,一口干了下去。

  杜飞看他喝完,看了看旁边的许代茂,笑着道:“叔儿,咱们这不是外人,茂哥、娄姐跟我的关系您不是不知道。有什么事您就直说,咱可不兴外边那套。”

  娄弘毅嘿嘿笑着,无奈的暗暗摇头

  心说这就是形势比人强啊!

  即便他分析无误,杜飞随便一句话就能把他怼回来,让他无计可施。

  娄弘毅干脆收起原先的一些谈判习惯,直接道:“杜科长,我们娄家心向祖国,愿意为国做出一份贡献……”

  杜飞在边上听着,已经明白娄家的意思。

  这次,轧钢厂把钢材卖到香江,让娄弘毅敏锐的发现了机会。

  看这意思是打算要入局分一杯羹,或者说出一份了也行。

  只不过这只是第一次接触,不可能把底牌亮出来,只是稍微表露,看看杜飞反应。

  晚上八点多。

  杜飞回家,许代茂屁颠屁颠送出来。

  至于娄弘毅,今晚上喝了不少,再加上岁数大乐,不胜酒力,已经醉了。

  到了杜飞家门口,许代茂却没急着走。

  他晚上也没少喝,但自从当了领导,倒是学会了克制,不再像过去一样,喝酒跟拼命三郎似的。

  此时虽然也有醉意,脑子却仍清醒。

  回头往他家的方向瞅了一眼,低声道:“兄弟……”

  杜飞“嗯”了一声,不知道许代茂贼兮兮的,是什么意思。

  许代茂稍微酝酿一下:“兄弟,你是绝顶聪明,肯定明白我老丈人是啥意思吧~”

  杜飞点头,等他下文。

  许代茂再次回头,往他家瞅了一眼:“你给我交个底,这事儿到底有多大风险?你说,我跟娥子好容易有了孩子,我在厂里还当了科长,日子过的吃穿不愁,我是真想不通有啥可折腾额。”

  杜飞一笑,许代茂这货还真是‘老婆孩子热炕头’。

  你说他没出息也行,说他顾家也好,反正他就这样。

  娄弘毅却更像一头老狼,即使已经已经老了,暂时陷入困境。

  心里却仍燃烧着野心。

  许代茂则像一条哈士奇,看着好像是狼,其实却是条狗。

  杜飞道:“茂哥,你……是什么意思?”

  许代茂有点尴尬,但为了自己这个家,还是咬咬牙道:“兄弟,不瞒你说,这次其实是我那个大舅哥,前几天往家里写了一封信。”

  “哦?”杜飞倒是没料到,还有这个情况。

  娄筱娥有两个亲哥,在解放前都出去了,一个在香江,一个在东洋。

  杜飞问道:“信上说什么?”

  许代茂摇头:“这我哪知道,信是从广州寄过来的,虽然经我手但我也不好拆开看看。”

  虽然如此,但通过今天跟娄弘毅见面,杜飞也能猜到娄家老大信里说些什么。

  明显,这次在香江获得的胜利,令不少在香江不得志的人,产生了一些投机的想法。

  娄家老大就是其中之一。

  这些年,娄家虽然家底厚实,但在去香江之后,发展的并不好。

  就是因为受到本地势力的挤压。

  偏偏他们自己又没有外援,只能一味退让蛰伏。

  应该是被压的太狠了,这次遇到机会,立即动了起来。

  杜飞估计,不仅仅是娄家,香江会有不少人,通过各种渠道跟这边联络。

  希望借势,在香江挤出更多生存空间。

  只不过,杜飞对此并不看好。

  一来,这些人主要是投机分子,屁股坐的并不稳,随时可能跳反,并不足以信赖。

  二来,国内的资本,这几年几乎彻底消灭。

  最好的也就像娄家这样,隐藏身家,蛰伏起来,力量削弱到了极点。

  其他方面,也顾虑重重,如果没逼到一定份儿上,绝不会轻易跟他们沾上关系。

  就像这次,红星轧钢厂。

  如果不是厂子停工,李明飞实在没有办法,也不会贸然答应把钢材卖到香江去。

  这笔买卖,在经济上肯定没问题,却必须承担其他方面的风险。

  面对这种风险,李明飞不是不怕。

  但如果厂子不能复工,他这个厂长也不用当了,风险不风险的,也就无所谓了。

  总之,根据目前的情况,如果没有特殊情况,杜飞并不看好娄家这次投机行为。

  可是……

  想到这里,杜飞不由得朝许代茂家看去。

  娄弘毅并不是泛泛之辈,杜飞能看明白,他会看不出来?

  可既然看出来了,娄弘毅为什么还来找杜飞?

  很明显,娄家手里还有底牌没露出来。

  加上这个因素,才令娄弘毅觉着事情有可为。

  杜飞拍拍许代茂肩膀:“茂哥,放心,真要有什么情况,你们三口人……我保了。”

  许代茂松一口气,直接忽略杜飞故意没提娄父娄母。

  现在,媳妇孩子就是他的底线,其他的都是次要的。

  而且上次把娄父娄母救下来,许代茂这个女婿也算仁至义尽了。

  现在本来好好的,虽然生活条件比不了过去,但娄父娄母的身体都不错。

  许代茂对现在的日子非常满意。

  娄家偏要节外生枝,他嘴上虽然不说,心里却大不乐意。

  日后,真要搞砸了,他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这才把娄家老大写信回来的情况透露给了杜飞,也是表明立场。

  与此同时,在许代茂家。

  娄母沏了一杯浓茶,放到娄父面前的茶几上。

  此时,娄父靠着沙发,用力揉着鼻梁上的穴位。

  片刻后,长出了一口气,端起茶杯感叹道:“老啦~”

  娄母埋怨道:“知道老了,就别喝这么多,人家杜飞也没逼着你。”

  娄父苦笑摇头:“人家是没逼着,但咱得有一个态度,否则人家凭什么帮咱家出力?”

  娄筱娥刚哄睡了孩子,从里屋出来。

  老话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娄筱娥现在的想法跟许代茂差不多。

  有了孩子之后,除了一门心思扑在孩子身上,在她心里跟许代茂这个小家的分量也更重了。

  这次娄父娄母,好好的突然要找杜飞,她心底也不大乐意。

  当时就跟娄父说:“爸,你都多大岁数了,还瞎折腾啥劲呀!”

  可惜,娄父不听劝,她也没法子。

  娄筱娥来到娄父身边坐下:“爸,大哥在信里究竟给你写了什么?今天你见到杜飞也没透露,到底什么意思呀~”

  娄筱娥毫不掩饰对她大哥的不满。

  说起来,娄筱娥对她俩哥哥的感情并没多深。

  解放前他们就走了,当时娄筱娥才五六岁。

  之后二十来年,几乎没什么联系。

  现在却突然冒出来,打乱她的生活,她能痛快才怪。

  娄弘毅看了看闺女,摇头道:“丫头,你不懂~”

  娄筱娥撅撅嘴“切”了一声。

  说白了,就是重男轻女。

  也不想想,生死攸关的时候,还不是她这闺女和女婿在身边儿。

  只不过这些话想想罢了,肯定不能说出来。

  这个时候,房门打开,许代茂从外边回来。

  娄筱娥起身迎上去,埋怨道:“真是的,都几月份了,喝的热乎的就出去,也不知道带个帽子。”

  许代茂嘿嘿道:“没事儿,我体格儿好。”

  娄筱娥白他一眼,又问:“把杜飞送回去了?”

  许代茂点点头,感慨道:“你说,这人真没处看,当初一个没爹没娘的孩子,高考也没考成,还让顶了工作。谁能成想,这才两年,就调到那么大的衙门当科长了。”

  娄筱娥也跟着点点头。

  说起来,她对杜飞的过往,比许代茂了解的更深。

  当初许代茂都没太把杜飞放在眼里。

  娄筱娥却是闲极无聊,本身性子又好,帮了杜飞不少忙。

  许代茂又道:“对了,过几天十一杜飞结婚。”

  娄筱娥诧异道:“定了呀~这也没几天了,他怎么没说呀!”

  许代茂道:“不用咱院里忙活,大伙儿都上厂子食堂去,李厂长给安排,柱子负责掌勺。”

  娄筱娥更诧异:“哎?李厂长还管这个事儿?”

  反倒是娄父并没意外,他更明白这次轧钢厂钢材卖到香江的重大意义。

  也明白,李明飞在这件事上得了多大好处。

  可惜,要是在解放前,趁着这个机会,正好送杜飞一份重礼。

  那种重得能直接把人吓一跳的重礼。

  到时候再找杜飞帮忙就方便了。

  但现在,却只能眼睁睁看着。

  一想到这里,娄弘毅就十分无奈。

  再想到大儿子信里说的,那条新搭上的线,也有些患得患失。

  外边有那条线,如果国内这边再有杜飞接洽,娄家作为中间人,或者说是经理人,绝对能从中赚取不菲的利润。

  更重要的,借助这两条线,娄家就可以彻底摆脱原先压制他们家的势力。

  到时候,他们两口子也不用窝窝囊囊的被困在国内。

  只是富贵险中求。

  既然这件事有这么大好处,自然蕴含巨大风险。

  娄弘毅心里一直没有拿定主意。

  这也是为什么,这次请杜飞吃饭,他只浅尝辄止的试探,并没有直接亮出底牌。

  娄弘毅想了想,索性没几天杜飞就要结婚了。

  香江的事也不急在一时,等杜飞结完婚再说吧。

  心里有了主意,心情放松下来,刚才的酒劲再也压不住。

  好在许代茂家还算宽敞。

  忙活一阵,安排老丈人、丈母娘躺下,许代茂和娄筱娥回到里屋。

  看着床上熟睡的小宝宝,俩人会心一笑。

  脱了衣裳,夹着孩子躺下。

  许代茂伸手拉灭了电灯。

  屋子黑下来,他却忽然道:“娥子,你不会扔下我和孩子吧?”

  娄筱娥一愣,便明白许代茂的意思,是担心她忽然跟她爸妈走了。

  之前娄父娄母硬着头皮没走,是因为当初有当初的形势。

  但现在,随着香江那边出现新变化,跟去年的形势已经不一样了。

  况且让娄弘毅放下身段去扫大街。

  嘴上虽然说没什么,还觉着身体比以前好了,但说白了都是苦中作乐。

  真有机会去香江继续当资本家,搁谁谁不乐意。

  娄筱娥侧过身,嗔道:“傻样儿,都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我都嫁了你,就是许家人,你我和小狗蛋儿,我们才是一家子。”

  “娥子,我……”许代茂鼻子一酸,声音有些哽咽。

  与此同时,杜飞这边。

  回到家没多一会儿,秦淮柔就来了。

  帮着烧水洗脸、洗脚、擦身子……一直把杜飞伺候到楼上的被窝里。

  末了说道:“睡吧,我回去了。”

  “别走呀~”杜飞笑嘻嘻的伸手一捞,抓住她的手。

  秦淮柔撅撅嘴:“别闹,这几天你都没断过女人,今儿又喝酒了,咱歇歇,别任性,小心掏空了身子!”

  杜飞也没太意外,笑呵呵道:“你知道了?”

  这里几天杜飞可不是天天回四合院。

  秦淮柔说他没断过女人,显然是知道他在外边还有女人。

  秦淮柔白了他一眼:“区里分局的王玉芬,对不对?之前厂里有事儿,我去那边办事,就跟她见过,的确是个美人,谁承想竟然也让你这个冤家给祸害了。”

  其实秦淮柔早就知道王玉芬。

  前番因为王小东的事儿,王玉芬来找过杜飞好几次。

  还曾主动自荐枕席。

  当时秦淮柔就注意到她了。

  主要是王玉芬的情况跟她太像了,都是漂亮诱人的小寡妇。

  只不过原先秦淮柔装聋作哑,权当不知道。

  直至这次,杜飞马上结婚了,才故意点破王玉芬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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