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耿纯下马麾军行(上)
阮原是郡府兵曹掾,郡府的大吏之一,轻易不能动;再则,其人虽然粗豪,见识颇有,如果曹幹备战,真的是为来打定陶郡,那么耿艾还需要阮原在他身边,为他出谋划策,故是,经过考虑之后,耿艾虽是接受了阮原“增援乘氏”的建议,决定遣派一部郡兵赶赴乘氏,加强乘氏的守备力量,但这支郡兵的主将,最终并未选择阮原,而是改择了郡将中的一员猛将。
改选的这个猛将,名叫张黑,——从其名可知,此人出身寒微,但若论勇猛,在定陶郡的一干郡将中,着实可为翘楚。
至於增援的兵数,阮原建议遣兵两千,耿艾这点没听他的,听从了戚衡的建议,只遣了千人。
戚衡的建议是有道理的,他认为,曹幹备战,到底是不是为打定陶郡,现下还不能确定,这是其一;乘氏县因邻巨野、昌邑之故,早在昌邑、巨野被曹幹打下以后,其县中就开始征募壮勇、扩充县兵,现已有县兵将近两千,近两千县兵,再加上援兵千人,就是将近三千的守军了,三千守卒、守一座县城,不敢说就能把曹幹部挡住,但至少曹幹部若真是来犯定陶,也足能把曹幹部挡上一段时间了,这是其二;昌邑细作探报,言称风闻刘昱欲用兵梁国,可刘昱毕竟现下尚未去打梁国,万一刘昱不打梁国,他反而是打算要与曹幹一起来打定陶呢?“欲用兵梁国”如若其实只是他放出来的假消息,正是为迷惑定陶郡府呢?昌邑县和昌邑南边的成武等县,与定陶县间只隔着一个㢉县,对此一点,定陶郡府不可不防,这是其三。
打仗打的是什么?所谓“料敌先机”,很大程度上说,打的实际上就是一个“能不能预判敌人的意图”。如果能够预判,并且预判正确,那这仗就好打多了;反过来,如果不能预判,或者预判错误,那这仗就不好打矣。
而能做到“料敌先机”的,终究只是极少数。大部分、甚至绝大部分的仗,或者说,是大部分、甚至绝大部分的主将,则是难以做到“料敌先机”。
那在这种难以“料敌先机”的情况下,——放到耿艾等现在来说,便是耿艾等都难以确定阮原所做出的“曹幹备战是为来打定陶”之此“预判”究竟是不是对的,是不是正确,那在这种情况下,於应对上,自然还就是需要更为稳妥一点的应对才行。戚衡的这个建议,基本上把各种可能都考虑到了,明显更具备可行性。是故耿艾选用了他“千人往援即可”的建议。
耿艾采用了戚衡的建议,自己的建议没被采纳,阮原略略有点沮丧。但戚衡,是他敬重的人;耿艾尽管在用兵上才能欠缺,可他到郡任职以来,仁民爱士,对阮原亦很器重,不嫌弃他的粗豪,阮原因对耿艾也颇敬重,这两个都是他敬重的人,他也无话可说,只能从他两人之意。
却在议事散了,耿艾调张黑引郡兵千人,即往乘氏增援的命令下后,阮原终归还是不太放心,特地赶到了城西的兵营外,等张黑领着兵马出了营,他令从吏去把张黑请来。
张黑驰马来到,从马上跳下,行礼说道:“下吏张黑,拜见阮公。”
“客气个啥,你起来,我给你说两句话。”阮原的性格,适合和军人打交道,他和张黑的关系不错,自坐在马上,也没下去,挥起直马鞭,敲了敲张黑的肩膀,说道。
张黑直起身,说道:“阮公,要跟下吏说啥?”
阮原说道:“曹贼近来在戚亭大举备战,我料定他必是准备来犯我郡。奈何府君和功曹虑及刘贼现於昌邑,尚未动兵南下去打陈定,担心刘贼会不会虚晃一枪,是在散布假消息,骗咱们他要去打陈定,而实则他是欲与曹贼共犯我郡,故而府君未用我之建议,没有任我为将,任了你为将,且兵马亦未多给你,只给你了千人郡兵,往去增援乘氏。张黑,我告诉你,不论刘贼他是不是在散布假消息,不论他是不是在骗咱,曹贼将犯我境,这是肯定的事情!曹贼是个狡诈的家伙,巨野郡将潘章,亦可称名将是也,被他耍得团团转;兼且非但狡诈,其部贼寇也甚是勇悍,无不亡命之徒,你今往乘氏增援,我有一言,你需牢记。”
张黑恭恭敬敬地说道:“阮公请吩咐。”
“到了乘氏县后,你不要进城。兵家之道,守城必先守野。你在城外择地筑营,以与城中成掎角之势。然后待曹贼部到后,你切勿出战,只管把你的营守好,使曹贼部不能全力攻城,便即可矣。你的营一定要扎得结实,不要嫌麻烦,营壕你也得挖出来,挖得越宽越好。”
张黑迟疑说道:“曹贼到后,我不要出战?阮公,我若不出战,怎把曹贼击走?”
“用得着你击走曹贼么?再说了,你也不是曹贼对手啊!曹贼,得老子亲自去打!把他击走!曹贼部的贼众一到,我就会再次向府君请战。你在我亲率兵到前,只要把你的营地守好就成。”
行军路上,通常不披挂铠甲,张黑没穿铠甲,七月天热,他头上也没戴甚么武冠,露着白色的发髻,他挠了挠头发,说道:“曹贼到后,阮公要亲自带兵来与他斗?”
阮原跨坐马上,提着直马鞭,轻轻地敲击马鞍,意态豪迈,说道:“老子不是说大话!张黑,曹贼打潘章、打橐县、打爰戚、打昌邑等这几仗,老子俱是都已细细的研究过了,这狗日的别看是个贼,用兵有些能耐!遍观我郡中的这些个诸公、诸君,除了老子,没人能在用兵上是他对手!唯老子一人,才能把他打败,将其击走!老子不亲去与他斗,咋能守住我郡安稳?”
张黑应道:“是,是。阮公智略如神,用兵的本事,下吏是佩服万分。”
“我给你说了,我有两句话要给你说。到了乘氏县后,筑营城外,待曹贼部至,把你的营守好,切勿出战,这是我要给你说的第一句话。张黑,这第一句话很重要,我要给你说的第二句话更重要。你竖起你的耳朵听好了,第二句话是:曹贼部到了乘氏县后,见你不肯出战,曹贼肯定就会想办法诱你出营,他诱你出营的办法不外乎两个,一个是派贼众在你营外骂你,以激怒你;一个是佯装攻城,以哄你出救城上。你可给老子记牢了,无论这两个方法他用哪个,抑或是两个都用,你都把你的屁股给老子坐牢了!你都不能出营与战!”
张黑老老实实的将阮原的第二句话记了下来,应道:“是。阮公嘱令,下吏牢记在心。”
“定陶县城距离乘氏县城,百余里远而已,我一接到曹贼部进入乘氏的消息,我就会向府君再次请战,多则四日,少则三日,我定能亲率我郡兵之精锐,赶到乘氏城下。只要在此期间,你把你的营守住了,起到了牵制曹贼部,使其不能大举攻城的作用,就是你功劳一件!”
张黑应道:“是。”
阮原望了望尚未尽出营外,还在鱼贯出营的往援乘氏的郡兵队伍,拿直马鞭又敲了下张黑的肩膀,说道:“行了,我要给你说的话已经说完了。你去吧。”
张黑再又行了个礼,牵着马退出了一段距离,随后上马,带着他的亲兵,还回到了援兵军中。
日头毒辣,曝晒之下,阮原早已是满头大汗,浑身汗水淋淋,他抹了把额头上的汗,骂了一句:“他娘的,真是偷懒!营外头连棵树也不种。”打马一鞭,驰还城中。
定陶郡的辖县虽然没有山阳郡多,较之地域大小的话,也没有山阳郡大,比山阳郡稍微小些,但定陶郡的人口却远比山阳郡为多。前汉太平之时,山阳郡有民口八十万出头,定陶郡的民口则足足有一百三十八万多,将近一百三十九万。民口比山阳郡多,放在兵力上讲,亦即是定陶郡的兵马数量要比山阳郡多;同时,定陶郡的郡府治所与都尉府治所又没有分居两县,都在定陶县,故而定陶县的驻兵也就较多,郡兵、县兵加一块儿,五六千人,一个营驻不下,共分成了三个大的营区,一个在城内,两个在城外,在城外的一个便是这个西营,另一个位处城南,是南营。阮原的直属部曲没在西营驻,驻於南营。西营外光秃秃的,一棵树没有,南营外却是绿树成荫,故此阮原乃有嫌西营外太热的这么一句抱怨之语。却也无需多说。
……
张黑领着增援乘氏的千人郡兵,出了定陶县外的西营,先向东行,到渡口处,过了济水,随后改而北行,沿济水而上,赶往乘氏。
天气太热,路上行军不快,行了两日,离乘氏县城还有一天的路程。
而於这天下午,张黑接连听到了两道急报。
一道是爰戚境内的细作报与他的:曹贼部众达万余,尘土蔽日,已离戚亭营,开向乘氏。
一道是乘氏县的县吏报与他的:曹贼部前锋千余,已迫近乘氏东界。
这两道急报都不是报送给张黑的,是往定陶县的郡府报送的,报送这两道急报的人被张黑散出去的斥候相继碰上了,报送这两道急报的人皆认得张黑,所以都先来告知张黑了一声。
张黑闻讯,大惊失色,打发走了这两人后,他赶紧下令,命令刚进到乡里中,准备休息的部曲立刻集合,不能休息了,必须要接着赶路,务必得赶在曹幹部的先锋到乘氏前,先至乘氏。
兵马很快集合完毕,顶着炎炎烈日,这千人的郡兵个个挥汗如雨,继续踏上行程。入夜后,行军也没停下,张黑叫兵士们打起火把,星夜兼程。行至次日上午,终於到了乘氏城南。
乘氏县寺已经提前接到张黑的通知,县宰冯达、县尉沈胜等在城外迎接。
两下见面,张黑刚一下马,来不及行礼,就劈头问道:“曹贼部到哪里了?”
冯达是个干瘦的老头,也不知是因闻曹幹部上万兵马来打,把他给愁的了,还是他原本相貌就是如此,看着愁眉苦脸的一副模样,他干巴巴地说道:“张公,曹贼前锋距我县东界,——半个时辰前的最新军报,已经不到二十里地,估计下午,最迟傍晚前,就能到我城下。”
“城中守备可做好了?”
冯达说道:“守备是已做好了的。早在闻得曹贼在戚亭大举募兵时,我就已经令我县中谨备。”扭脸看了眼边上的沈胜,说道,“唯有就是、就是……”唉声叹气,晃脑不止。
张黑问道:“就是什么?”
冯达说道:“没什么了。”
张黑怒道:“有什么你就说!曹贼部就将来至,你还吞吞吐吐的作甚?”
冯达不是不肯说,是没法说。乘氏县的这位县尉沈胜,不是正经升迁上来的官儿,乘氏县尉此职,他之所以能够得任,是通过“走后门”得来的,他在朝中有个小靠山,平日贪墨受贿、盘剥士民、吃兵血,此公是把好手,可在军事上,他却是一窍不通。冯达刚才想说的即是“唯有就是沈胜什么也不会,名为县尉,毫无用处”,但这话,他却又显是没法在沈胜面前说出。
被张黑这么一逼问,冯达没办法,只好换了个说辞,委婉说道:“张公,唯有就是,我县中县卒的士气不高。不过还好,张公率郡兵及时赶至,张公威名,我县中久闻,想来我县卒士气,当是能够因此而得提振!”朝停在官道上的张黑带来的郡兵队伍处张了张,说道,“张公,前日郡府下文,告喻鄙县,说是张公率了郡兵千人,来增援我县?”
“不错。”
冯达又唉声叹气起来,说道:“唉,府君明知曹贼可能将会来犯我郡,怎么只给了张公千人?”
“怎么?你以为凭我部千人,犹不足抵挡曹贼?”
冯达说道:“张公勇冠三军,威震我郡,有张公在,我当然是放心的;可情报中言,曹贼此来寇境,其众达有万余,我县守卒不到两千,即便加上张公带来之此部千人,总计也还不到三千。不足三千之卒,抗击万余之贼,曹贼近来连战连胜,又是出了名的狡悍,唉、唉……”
张黑皱着眉头,说道:“冯公,有话你就好好说,一个劲儿的你叹什么气?”
“我是担心啊,哪怕是有张公你在,只靠咱们两部合计的这不到三千守卒,只怕亦是难以挡住曹贼。万一乘氏守不住,我失地丢城,被朝廷处罚,我没啥话可说,可乘氏一旦不保,曹贼部就能长驱直入,我郡之其余诸县就也将受贼侵害矣。到那时候,我岂不成了我郡最大的罪人了么?我在乘氏为宰已然两年余,两年多中,日受乘氏百姓供奉,到头来,我却不但不能保鄙县百姓平安,更而且累使全郡百姓遭受贼害,一思及此,我心不安甚也!张公啊,……”
张黑说道:“怎么?”
“你能不能上书府君,请府君再派些郡兵来援我乘氏?”
说来说去,还是嫌援兵少。
张黑说道:“冯公,我给你交个底,我带来的兵马是不算多,只才千人,但在我前日离营来乘氏时,郡兵曹掾阮公与我说了,只要曹贼兵到乘氏,他便会第一时间再率援兵,亲自来援你县。冯公、沈公,你两人大可不必为我所率的援兵不算多而感到不安!”
冯达大喜,说道:“原来是这样!阮公亲口承诺了,他会再率援兵来援鄙县!那就好,那就好啊!”纵使是喜悦的语气,他脸上的愁眉仍如未展,他侧身伸手,请张黑进城,说道,“前日我接到郡府的公文之当天,便着手在城中为张公和张公部安排宿营的地方,大致都已经安排好了。县内营中是驻不下张公带来的这千人郡兵,我选了城北的两个里,暂为张公部的宿营地。这两个里各有民户数十,一户住个一伍,张公带来的这千人部曲应该是就能安排下了。”
“我不进城。阮公令我,到了你县后,在城外择地筑营。”
冯达吃了一惊,说道:“在城外择地筑营?张公,你忘了我刚给你说的那个贼情了么?曹贼部的先锋至多今天傍晚前,就能到我城外啊!现以近午,半天时间,你怎能把营筑成?”
“只用我部兵士筑营,半天时间,营地可能难成,你为我从城中调些民夫出来,半天的时间就足然够了。”
冯达说道:“若是营未筑成,曹贼前锋已至?”
“曹贼前锋只有千余,你再把你县的县兵调出千人,为我部掩护,不就行了么?”
冯达犹豫地问沈胜,说道:“沈公,你看呢?”
沈胜是个大胖子,大肚便便,人越胖越怕热,他的汗水跟止不住似的,已把他的衣袍溻了个湿透,他揉着肚子,挤了挤眼,说道:“冯公,你别问我,你说了算。”
冯达是想让张黑部进城的,但张黑的态度很明确,不肯进城,他亦无可奈何,末了只好说道:“好吧,张公,都听你的!按你说的办。我这就给你调民夫、调县卒。”
张黑与冯达、沈胜暂且分别,他回到官道上的本部军中,召来屯长以上的军吏,把情况与他们说了下,随之,便带着这些军吏,绕着乘氏县城转了大半圈,选定了筑营的位置。
他把筑营的位置选在了乘氏县城的南边。乘氏县城的西边是济水,不能筑营;东边和北边都将会直面即将到达乘氏的曹幹部,也不能筑营;最好的筑营地点就是城南了。
冯达瞧起来无精打采,似总是萎靡不振,办起事来很麻利,不到一个时辰,民夫、县卒都调好了,捎带着,给张黑部郡兵造的饭也造好了。饱餐一顿过后,县卒警戒,张黑部的郡兵和民夫一同动手,开始在城南张黑选定的位置筑营。半天功夫,将近傍晚时,营地基本筑成。
前脚营地才成,后脚东边的官道上,尘土飞扬,一轮西移的红日下,千余贼兵迤逦出现。
顾首西望,红日又大又圆,济水如带,乘氏县城屹立,彩霞漫天;举目东眺,宽阔而笔直的官道上,於茂茂郁郁的道边绿树间,前为贼兵的十余骑士驰骋,后为贼兵的上千步卒列队前进,各色的旗帜飘扬,长矛如林,遥遥闻得,还有嘹亮的歌声从贼兵的行军队伍中传来,——尽管听不清贼兵唱的是什么,然能感到这首歌的调子很雄壮,却这张黑,虽不通文墨,毫无丁点的诗情雅意,不知为何,值於此刻,一个不适宜形容贼寇的词冒上了他的脑海:威武。
他摇了摇脑袋,把这个词赶出了脑中,一叠声的下令:“我部全军入营;令民夫、县卒归城!”
民夫、县卒匆忙地躲回了城中;张黑和其部的郡兵也进了营里。
张黑登上营中望楼,接着眺视贼兵的这支前锋。
见这支贼兵前锋,又行了不太远后,停驻在了乘氏县东十来里的地方。不多时,从其中分出了约半数的贼兵,或顺着道边的树分开,或散去周边的有树木的野地,开始砍伐木头;余下的那半数贼兵,则转移到了附近的一片空阔地带,开始平整地面。
很显然,他们这是要筑营了。
一个郡兵的屯长进言张黑,说道:“张公,贼兵分散伐树、整地,没有戒备,此我袭击之机!”
想起了阮原的两个嘱令,张黑虽也心动,却没有接受这个进言,令道:“咱们只管守营即可!”
……
一道接一道的火急军报,如似雪片,送到定陶县郡府。
“竟是真如卿之所料,曹贼果来犯我郡矣!”紧急的将一干郡府大吏再度召来之后,耿艾又惊又忧,与阮原说道。
阮原斜着眼,瞧了眼对面坐着的主簿鲍秉,朝他努了努嘴。
鲍秉翘着小拇指,摸着整齐的胡须,将脸扭开,懒得看他得意的嘴脸。
耿艾继续说道:“阮君,曹贼的先锋已至乘氏,其部主力明后天亦即到至。卿既料对了曹贼大举募兵是为来寇我境,今其众果至,卿之应对之策,必是已有,我请闻之。”
阮原收回挑衅鲍秉的视线,回答说道:“明公,下吏的应对之策前天就已禀过明公了啊。便是,务要守住乘氏!只要乘氏咱能守住,曹贼就进不了咱郡。”起身下揖,请战说道,“前日下吏向明公请战,明公未允;下吏员斗胆,敢再请战!请明公拨给下吏兵马三千,往战曹贼!”
鲍秉插嘴说道:“阮君,前日你不是只要兵马两千?”
“前日我请战时,曹贼部主力尚未开动,府君若是那时允了我的所请,则我兵到乘氏后,我还有时间加强乘氏的守备。现下不然了,曹贼的先锋已到乘氏,主力也将至也,我已是没有加强守备的时间,一到乘氏,就得开战,故是,两千兵马已经不够,需要三千兵马才够用矣。”阮原三言两语,搞定了鲍秉的质疑,豪气地向耿艾下保证,说道,“明公,三千兵马!只要明公拨给下吏三千兵马,下吏敢向明公保证,必即能将曹贼挡之於乘氏县外!”
耿艾顾问堂中诸吏,说道:“公等以为阮君此请何如?”
“明公,下吏以为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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