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6章 信徒
昏迷前,我记得明彦随病重的明爷爷去了国外,怎么一眨眼就回来了?
明彦心疼的看着面容苍白的我说,“小洛儿,你已经昏迷整整半个月。”
我:“……”
我真的一点印象都没有。
最后的记忆还停留那个孤傲萧条的男人背影里。
明彦替我理顺头发耐着心解释说,“那天你受了伤,他们不方便送你回陵城便把你送到我这,我一听说你出了事立马赶回国,你的状态太差一直喊着疼,我没办法就让医生给你注射止痛针,里面的药物有安眠效果,这些日子你没再喊疼了。”
怪不得我的意识时有时无的。
原来一直处于半睡半醒中。
我问明彦,“爷爷的身体如何?”
“没什么大碍,人已经苏醒了,只是缺失一部分记忆,他记不清自己是怎么摔倒的……”
我忽而想起蒋总的话。
他和我说明家有藏有邹家的人。
就是那人故意害爷爷摔倒!
我把这事同明彦说了,他握着我的手渐渐收紧,脸色瞬的阴沉。
这是我第二次见明彦动怒。
第一次因莱茵洧被侮辱,深爱她的明彦一夜半白头。
而今,我在他的眼里看到了杀气。
我轻轻问他,“你能找到那人么?”
这人能深藏在明家公馆多年不被发现,说明极其机警,可能还具有反侦察意识。
性格温和的明彦不是他的对手。
“我要杀了公馆所有人!”
我没想到明彦这么偏激。
但我能理解他想为爷爷复仇的决心。
我低声劝他,“要是那人早已逃走,你这么做岂不是草芥人命?”
“那我该怎么办?”
明彦红着眼望着我说,“在这世上,我只有爷爷一个亲人,本来我还有小洧,可是她就要嫁作人妻,我什么都没了,我只剩下爷爷了……”
我拍着他的手背安慰说,“你还有我。”
在我的劝说下,明彦答应等我查出真相再动手。
这事还有一人知情,我坚信他会帮我的。
我给蒋总发去消息,以一年的商业合同换到了凶手的名字。
蒋总虽与邹家狼狈为奸,但现如今邹家已是穷途末路,蒋总只能依附我生存。
在利益面前,毫无情意可言,更何况我开出的条件蒋总拒绝不了。
很快,蒋总给我发来凶手的信息。
我看着手机里的消息,有片刻错愕。
原来暗藏多年的人是他!
这人我认识。
理论上来说与他还有些交情。
我没有立刻告诉明彦。
因为这人在明彦心里的地位不低于我。
我决定不动声色的出手解决他!
我在白城修养了一个多月,期间沈凌几乎每天都会来,像是扎根在白城。
每次都带来新鲜的蓝色郁金香。
但我没有见他。
他看不见,都是听旁人说起我的伤势。
但他聪慧,只要发觉我无法下床就一定能猜出我伤的很重。
我不见他反而令他摸不透伤势。
我不想让他担忧。
这段时间,明彦把我照顾的很好,我的身体一天天在恢复,只是姜言从未看过我。
她伤的比我重,明彦安排她去了国外,我一直尝试给她打电话,可始终联系不上。
我虽担忧,但有明彦的人守着应该不会出什么事。
回陵城的那天,是秦岫来接我的,我的人几乎全军覆灭。
除了秦岫。
当时他正赶往明家公馆寻求帮助,侥幸躲过一劫。
那些人虽与我不熟,但都是秦岫替我请的保镖,专门保护我的安全。
一条条鲜活的生命因我而死,我心里特别自责。
我红着眼把当时的情况同他说了一遍,秦岫很久没说话,默了默他忽而道,“是我害了他们。”
我强调说,“是邹映!是邹家!”
秦岫眼神坚定的望着我说,“叶总,我想报仇。”
我没阻住他。
以秦岫的势力,对付邹家绰绰有余。
只是……
邹家背后的隐世家族是个大麻烦。
回到陵城,我迫不及待想要去看姜言,但身体还没好利索,秦岫说什么也不同意。
“叶总,您可不能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您要是非要一意孤行,那我可能要采取强硬手段。”
你能信?
一向以我是瞻的秦岫居然敢威胁我?
我感兴趣的问,“你想用什么手段?”
秦岫哭丧着脸,“叶总,求您别为难我。”
那时我不知楚星辰临走前特地叮嘱秦岫照顾我。
没有他的命令,我连陵城都出不去。
当时国外局势动荡不安。
陈寰又落在L的手上。
楚星辰迎来人生最艰难的阶段。
他把他余下的势力都留在了陵城。
留下保护我。
我在别墅待得发闷,只有一个中年阿姨陪我。
她是楚天霖找来的,专门照顾我的饮食起居。
虽然当时的我抱着必死的决心。
但老天待我不薄。
我伤的很重。
但万幸的是,孩子安然无恙。
站在落地窗前,我摸着小腹望着楼下那抹熟悉的身影。
他双眼无神的与我对视,怀里依然抱着蓝色郁金香。
天空又下起淅沥小雨,我回卧室找了件水蓝色绣着浮雕格栅图案的披肩披上。
披肩很长,快要至脚踝。
我的右脚踝绑了一根红绳,上面系了个铜钱。
明彦给我绑的。
说是寓意平安吉祥。
我当时笑他迷信。
他真挚祝福我,“小洛儿,望你一生安康。”
我的双眸当即特没出息的泛红。
我总是容易感动。
一丁点小事都会令我不能自已落几滴眼泪。
挺矫情的。
我自己也知道。
很久很久以后,我才知道这枚铜钱是楚星辰特地远赴藏区寻的高人为我求的。
祈求我一世安康。
在我昏迷不醒的那些日子,他虔诚的跪在大昭寺前整整一个星期。
听说那几天藏区连续下了好几场暴雪。
然,恶劣天气没能阻住楚星辰的疯狂行为。
在此之前,楚星辰从不信神魔。
他这一生只当过两次信徒。
一次是带我求子。
还有一次便是这次。
雨越来愈大。
虽是细细蒙蒙的春雨。
但落在心间依旧冷的令人发颤。
我撑着白色透明油纸伞下楼见沈凌。
烟雨朦胧淋湿了沈凌的衣衫,我走近听到他嗓音轻道,“小洛,我终于等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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