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笔文学 > 被迫和死对头一起养崽 > 第6章 耳鬓厮磨

第6章 耳鬓厮磨


谢峤靠在了沈孤雪的肩膀上,黑发散开,在月色笼罩下,犹如一匹上好的绸缎。

        他闭着眼睛,眼睫微微扇动,像是熟睡了过去。

        可实际上,谢峤并没有睡着。

        ——怎么可能睡得着嘛。

        就算谢峤的脸皮再厚,也做不到在这种情况下与死对头坦然对之。

        以免尴尬,装睡是最好的选择。

        阖上眼皮后,世间便只剩下一片黑色。

        谢峤的呼吸也渐渐放缓了下来,他听见远处鸟鸣虫啼,听见风过树梢发出沙沙声响。

        就在他真的要睡过去的时候,突然感觉到一道视线在脖颈处不住游走,不免心头一紧,睡意消退。

        沈孤雪打算要做什么?

        该不会想要趁机掐断他的脖子吧?

        谢峤转念一想,沈孤雪又不是他,怎么可能会做出这种趁人之危的事情?

        那……沈孤雪到底想干嘛?

        谢峤耐心地等待了片刻。

        没想到的是,沈孤雪什么都没做,只是静静地凝视了片刻,又像是触电一般,飞快地挪开了目光。

        谢峤总觉得有点不对劲,可又说不出具体是哪里奇怪。他心念一转,假装熟睡,换了一个姿势。

        借着动作的掩饰,他趁机睁开一道缝隙看了过去。

        沈孤雪笔直地躺在了地上,浑身每一处写满了“僵硬”,连手都不知该往哪里放了。

        他同样也是双目紧闭,下颌绷紧成一条锋利的直线,像是十分排斥“交颈而卧”这个姿势。

        看起来完全没有异样。

        谢峤收起了疑心,复而闭目,手指动了动,轻轻地搭在了沈孤雪的肩上。

        两人靠得很近,连气息都交织在了一起。

        明月宗位于东极之巅,沈孤雪常年于雪山苦修,自然而然携带了一抹冷意,那是霜雪挂于松针上的清冽气息。

        谢峤觉得有些凉,朝着沈孤雪所在的地方靠近了一些。

        沈顾雪刚开始还浑身僵硬,可到了后面,竟也渐渐地放松了下来,一手虚虚揽住了谢峤的肩膀。

        夜色渐深,星月也逐渐暗淡。

        唯有白玉盘悬于半空,散发出乳白色的光芒。

        光线斜斜落下,将谢峤与沈孤雪都笼罩在了其中,点点星光融于一呼一吸间,不知不觉地改造着两人的经脉与体魄。

        这是一种“好”的改造。

        所以,就算两人察觉到了,也没有去制止。

        ……

        转眼间,一夜过去。

        谢峤一闭眼一睁眼,就已经是黎明初晓了。他转过头,措不及防地对上了一双暗沉沉的眸子。

        谢峤:“……”

        他沉默了片刻,出于礼貌问了一句:“你也醒啦。”

        沈孤雪一个字没说,只是直直地看着谢峤。

        谢峤被看得心理发慌,过了一会儿,终于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自己还靠在沈孤雪的怀里。

        睡了一晚上,谢峤刚开始还能保持着良好的睡姿,可到了后半夜,就不受控制地动手动脚了起来。

        现在一看,沈孤雪的衣领被拉开了大半,露出了胸前一片结实而有力的肌肉。

        谢峤的目光不自觉地往那里瞥去,心想:不愧是剑修,还是有两下子的,不是那些花架子可以比的。

        这个想法刚冒出来,谢峤就感觉周身温度一降,寒意森森。

        他见沈孤雪神色不太对,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好像将心中所想之话都说了出来。

        不过还好,谢峤的脸皮够厚,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还来了一句:“夸你身体好呢。”

        比脸皮,谢峤没输过。

        最后还是沈孤雪主动别开了目光。

        谢峤这才拍了拍手,麻溜地站了起来。他假装看风景,实则是在掩饰自己的异样。

        他竟然真的和沈孤雪睡了一个晚上——还睡得挺香。

        若是以前,要是有人在谢峤面前说,他会和沈孤雪同床共枕,他非得冷笑一声然后再给那人一刀才是。

        可现在,这一幕确确实实地发生了。而且还是他自个儿主动要求的。

        谢峤的眼神一飘,不自觉地落在了沈孤雪的身上。

        显然,沈孤雪也十分不适应,低垂着头,自顾自地抚平衣袖褶皱。

        本来两个人是清清白白的死对头,不掺杂任何的杂质,可现在睡了一个晚上,虽然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但好像有些东西在悄然间发生了变质。

        夜深露重。

        谢峤拂过湿漉漉的发尾,莫名地生出了一些后悔之意:他似乎不应该这么草率地按照白玉盘行事。

        先是牵手、靠在一起,然后是亲嘴、睡一晚,也不知道接下来白玉盘会提出什么要求。

        若是让外面的人知道了这些事,他都没脸再在西魔州混下去了。

        后悔了片刻后,谢峤又自暴自弃了起来。

        都到了这个地步了,不管白玉盘还有什么要求,他都不可能半途而废了。

        想到这里,谢峤目光闪烁了一下,提醒道:“这里的事只有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沈孤雪同样没有好脸色,语气冷硬道:“自是如此。”

        两人的视线交汇了片刻,确认对方都不想将这里发生的事情传出去,这才暗自松了一口气。

        谢峤咳嗽了一声,再度望向了白玉盘。

        经过一晚上的时间,白玉盘似乎发生了某种变化。

        但这种变化是玄而又玄,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谢峤隐隐察觉到,白玉盘已经确定选择了他,但还需要经过一番过程,才能真正让神器认主。

        谢峤不免得意了起来。

        他与沈孤雪从认识起较量到现在,一直在伯仲之间,分不出胜负来。如今他得了白玉盘这件神器——暂且不论神器的作用如何,到时候必定能够胜过沈孤雪一头。

        谢峤心中所想,沈孤雪又如何不知?

        沈孤雪并没有要阻止的意思,毕竟机缘天降,有缘之人可得,不可因一己之私而毁之。

        再者说了,神器灵宝再怎么厉害也终究只是外物,他是剑修,只需相信手中之剑。

        所以沈孤雪脸色平静,巍然不动。

        谢峤见沈孤雪如此表态,心中倒是有些复杂。

        他平日里觉得沈孤雪的性格固执、不懂变通,是一个与旁人格格不入的老古董。可真的等接触过了,才发觉,若是真的有沈孤雪这么一个朋友知己,也还算不错。

        思及此,谢峤不免失笑。

        真的是在这个秘境中呆得久了,人变得奇怪了不说,还产生了一些莫名其妙的想法。

        还是想办法早些离开才是。

        因这原因,谢峤迫不及待地想要知道下一个任务是什么。

        白玉盘也察觉到了谢峤的急切,微微颤动,光芒之下,一行字若隐若现。

        谢峤看不真切,下意识地靠近了过去。

        ……

        同一时刻。

        有一行人在十万大山中穿行。

        这些人身穿暗黄长褂,头束玉冠,手持指针圆盘,似乎在十万大山中寻找着什么。

        指针不停转动,在雾气萦绕的山间指出了一条明路。

        他们不知走了多久,依旧一无所获。

        其中一个年纪稍轻的弟子开口:“师伯,都找了三日了,该不会是找错方向了吧?”

        被称作师伯的人神情严肃,有着一双三白眼,看起来有种说不来的凶意:“天机盘所指引之处,不会出错。”

        年轻弟子看了一眼师伯手中的天机盘。

        天际盘上指针疯狂转动,像是被什么东西所干扰,一直指不出明确的方向。

        这一行人是天机阁的弟子。

        天机阁,顾名思义,习得是窥视天机、占卜机缘之术。

        年轻弟子盯着天机盘看了许久,又生出了好奇:“师兄,我们此行,到底是为了找什么?”

        师伯瞥了一眼,看得年轻弟子心中慌慌:“告诉你也无妨,此次前来十万大山,是因为阁主卜算未来,算出有机缘即将降世。”

        年轻弟子知道这“机缘”涉及机密,他不该询问,但忍了半天,还是没忍住问道:“到底是什么机缘?”

        师伯慢悠悠地说:“是与你无关的机缘。”

        年轻弟子自然知晓,就算走了狗屎运,机缘都掉不到他的头上。可好奇乃是人之常情,他急切地说:“就算与我无关,难道还不能与我说一说吗?”

        师伯被殷切地看了半天,终究还是松了口:“那机缘不是神器灵宝,也不是绝世灵药,而是……人。”

        这机缘闻所未闻,年轻弟子傻眼了:“什么人?”

        师伯:“人——有身负天道的婴孩降临世间。”

        这就涉及到年轻弟子的知识盲区了:“天道之子怎么降临世间?”

        师伯:“自然与普通婴孩不同,具体如何,我也不知。”

        这说了和没说一样。

        师伯摸了摸胡须,继续说道:“这婴孩身负天道机缘,生而知之又天资聪颖。根史书记载,一旦天道之子来临世间,就会掀起天下大乱。”他的声音冷了下来,“所以,我们要在婴孩降世之前,将其扼杀在萌芽之中。”

        伴随着话语,脚步声渐渐远去,这些身影也消失在了群山之间。

        ……

        光芒闪烁。

        谢峤凑上前去,终于看清了上面的字。

        任务五:请秘境中的两人耳鬓厮磨,持续半个时辰。

        谢峤经历了前面的一番铺垫,在看见这个任务的时候,不仅没有生出惊讶之意,反倒有一种“果然如此”的感觉。

        他在心中安慰自己:耳鬓厮磨而已,还好还好,又不是要干那脱了衣服的事情。

        不知不觉间,他的要求已然降低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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