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第 24 章
华悦国际, 顶楼。
夜晚的海舟市灯亮如昼,路上车流如梭,整座城市还处于喧嚣之中。
而套房内已经开始了夜场。
oga的声音是娇的, 身体是软的, 声线阵阵宛若海浪迭伏。
站在套房外的女人褪下黑色西装, 随意扔在沙发上。
在等着房内人完事儿的间隙,她站在窗边点了支烟, 顺带开了半扇窗户,烟雾融入深秋的晚风,烟的尾端正跳跃着猩红。
不一会儿,套房内声音渐歇。
漂亮的混血oga从套房里出来, 她的五官很深邃,有一双蓝色的眼睛,身上只裹了件深色大衣, 两条纤白的腿还露在外面, 里边应当是镂空的。
那张脸上完全没有吃饱餍足的样儿。
不过也愤愤地离开了房间。
许久, 程苒套着睡袍从房间里出来, 她走到窗边,鼻子微皱, 熟稔道“给我一根儿。”
周怡安弹了弹烟灰, 意有所指道“时间挺短啊。”
程苒“”
“还不是你来了。”程苒斜睨了她一眼, 径直去茶几上拿起烟盒,捻了一根点燃。
“不太爽。”程苒抽了口烟,头发随意地散在肩膀, “那地儿是隆的, 捏上去全是硅胶。”
“脸还行。”周怡安已经抽完了烟, 将烟蒂随手弹进垃圾桶, 揶揄道“你是看过了许清竹,所以随意找了个替代品吧那样儿的,不知道辗转过多少人的床了。”
“没。”程苒说“刚下海的,第一次。”
周怡安挑眉,只笑笑没说话。
“你过来做什么”程苒问“不是说这段时间都不见面了么”
“我的宝贝不回我,闲得无聊就过来找你玩玩。”周怡安一双眸子紧紧地盯着程苒看,程苒把睡袍往紧拢了拢,又捋了把长发,烟蒂刚好落在了发梢上,房间里顿时传出了难闻的毛发味道。
周怡安低头轻笑,阴阳怪气道“瞧你吓得。”
程苒急忙把烟摁灭,随手将烟蒂扔在茶几上。
又扯了几张纸擦拭头发和手,一边弄一边道“还不是你无聊,说这笑话可不好笑。”
这话里多少带了几分试探意味。
“不好笑吗”周怡安单手插兜,“我还以为我是笑话大王呢。”
“都是你的错觉。”程苒想都不想地回怼。
周怡安轻笑,无所谓地耸耸肩,“或许。”
“行了,别搁我这打哑谜了,有什么事直接说吧。”程苒起身倒了杯红酒,轻抿了一口道“我有些困了。”
“那一起睡觉”周怡安勾唇。
程苒“”
“你觉得我一个aha,可能么”程苒嗤笑,“你把这主意打在梁适身上就行了,我不奉陪。”
“枕头公主也挺爽的,不想试试么”周怡安今日穿着黑色衬衫,领口开了两颗扣子,漂亮的锁骨露在外面。
她留着精致的锁骨发,黑茶色,刚好将锁骨露出来,戴着一条银色的星星吊坠项链。
衬衫袖口撩起来半截,手臂上有一个青色的月亮纹身。
平心而论,这人长得挺漂亮的。
要是睡起来,应该别有一番风味。
不过
程苒勾唇嗤笑,“你要是愿意做枕头公主,我倒是可以考虑。”
“真的”周怡安忽地靠近她,笑得邪性,“那就试试啊。”
程苒的目光有几分游离。
她不知道周怡安说得是真是假。
作为一个浪荡的aha,她睡过的女人起码上百个。
但都是oga或者beta。
beta的身子没有oga软,所以她还是更喜欢oga。
和aha,倒真是没尝试过。
主要是两个aha睡的话,枕头公主会得病。
程苒喜欢野的,但野到把自己弄死,还是不值得。
此刻,房间里万籁俱寂,几秒后,程苒笑着推开周怡安,“别开玩笑了,我会当真的。”
周怡安笑着坐下,从茶几上又抽了支烟,“开个玩笑。”
她声音慵懒沙哑,听起来却带着几分阴翳,“我还是更喜欢我家宝贝。”
程苒也坐下,“说吧,来找我什么事。”
周怡安侧目望过去,吐出一口烟雾,视线被烟雾阻挡,她勾着笑道“看不出来啊,你还挺手下留情。”
“什么意思”程苒问。
周怡安声音淡了几分,“为什么不睡许清竹或者,为什么不让别人睡了她我说过,我要看到视频的吧。”
程苒竟莫名打了个激灵。
她甩了下长发,“有什么必要,反正你只要得到梁适就行了。”
“但我喜欢看我宝贝心碎哎。”周怡安的舌尖抵着牙齿,啧了声,“尤其是心碎到哭着来求我,我会更有兴趣。”
程苒“”
“许清竹有tsd 。”程苒说,“到时候闹出人命来,不好收拾。”
周怡安瞟过去,程苒低下头,没和她对视。
“我不是说过,我会收拾吗你只需要做好我交代的事情就行了。”周怡安声音更凉薄,“你连这点事都办不好,还怎么跟我合作还是说,你心软了”
周怡安的手指忽地勾住了程苒的下巴,“宁愿回到这里来睡一个人造品,也不睡海舟第一oga。你对我家宝贝,可真是一往情深呐。”
程苒被迫和她对视,在那双眼里,她看不到半分温度。
全是冰冷的杀意。
“你用错词了。”程苒退开她的钳制,“我跟梁适绝交了。都说了,不想闹出人命。”
“这里也不是什么干净的地方,你们玩疯了的时候,什么事情没做过”周怡安笑着,这笑却不达眼底,“你这样,我没办法继续和你合作。”
“那就不合作呗。”程苒说“这一次结束了就算了。”
正好程苒也不想合作,不喜欢周怡安这居高临下的态度。
“这一次真的结束了吗”周怡安侧目看过去,“许清竹什么事儿都没有,你还把她拱手送给了我家宝贝。你猜猜她们今晚会做什么呢”
程苒“”
“程苒。”周怡安起身,拎起西装,“别再有下一次心慈手软。”
程苒握紧拳头,“我说过,不跟你合作了。”
“华光集团正在申办海湾大桥的修筑权,你猜这个对你父亲来说重不重要呢”周怡安笑笑,“有些东西,不是你说了就管用的。我大人有大量,这一次,我原谅你。但下一次,如果你做错了,我会把你绑起来的哦。”
程苒忽地脊背生寒。
她感觉自己在和一条毒蛇合作。
而这条毒蛇可能随时来反咬她一口。
一直到周怡安出去,程苒都没回过神来。
良久,她喝掉了杯中的酒,忽地将杯子重重地甩出去。
杯子应声裂开,玻璃残渣甩了一地。
操。
周怡安真他妈变态。
初秋的晚风带着凉意,梁适抱着许清竹匆匆下楼。
许清竹的身上搭着她的外套,寻常看起来还算高的人,这会儿窝在梁适怀里显得小小一只,只是手却不老实,从小腹摸到心口。
隔着衣衫,却也能触到柔软。
梁适几次被摸得差点闷哼出声,幸好有她的外套遮挡,这才致使动作没那么露骨。
而许清娅一路在旁边跟着,下楼时还说了句,“叙宁姐还没下来。”
“先带你姐去医院。”梁适说“管不了那么多,赵叙宁是医生,会自己看着办的。”
许清娅帮着开车门,梁适将许清竹放到车后座。
但许清竹攀着她的胳膊不放,似是能触及到让自己消热解燥的东西,柔弱无骨的手落在梁适的手腕处,轻轻摩挲,却又不似刻意撩拨,只是凭借本能在行动。
不是撩人,胜似撩人。
梁适感觉小腹处有一股无名火在不断攀升,整个人都酥酥麻麻的,从她的手腕处一直蹿到脚趾,忍不住舔了舔唇,低声哄道“竹子,乖,松手。”
她声音很温和,尽量保持着冷淡,但如果仔细听,能听到她尾音是发颤的。
出于身体的本能让她无法克制。
但她知道,许清竹不清醒了,但她还是清醒的。
要是仗着许清竹不清醒就占她便宜,这也太无耻了些。
梁适觉得自己勉强还算正人君子。
孰料许清竹听见她的话不仅没有松手,反而手指从手腕处一路往上,落在她小臂上,手指轻轻捏动小臂上的肉。
没多少,但偏偏被她捏到的地方有些痒。
不是那一处的肌肤痒,而是浑身上下都痒。
是那种酥酥麻麻的痒。
梁适怀疑许清竹的手上下了蛊。
她深呼吸一口气,温声道“竹子,我带你去医院,先松手好嘛”
“不”许清竹皱眉,跟个孩子似的,“不去医院。”
她先喝多了酒,之后又因为阻隔剂失效,误食了迷情剂,这会儿的状态实在称不上理想。
没有在大庭广众之下自给就已经算精神自制力强大了。
尽管她两条腿也在不断地摩挲着。
刚才在路上,她甚至握着梁适的手探过去。
梁适吓得一哆嗦,差点把她摔了。
此刻梁适心里叫苦不迭,但也只能继续哄道“那我们不去,我带你回家好不好回家睡一觉你就好了。”
许清竹忽地捂住嘴,干呕了一声。
“小心,她要吐。”许清娅急忙道。
梁适急忙避开,给她让出位置,但许清竹呼吸到了新鲜空气,又稍好一些。
她摇摇头,神情委屈又可怜。
莫名地,梁适想到了她以前养的那只猫。
其实也不算她的猫。
是她有次收工晚了,回酒店的路上捡的。
那天下着大雨,那只猫就窝在路边的小棚子里,狂风大作,它蜷缩着身体,不断地伸出舌头舔身上的毛。
梁适一时心软,就把它带回去养了。
它也确实陪了梁适一段时间。
在那些孤独的岁月里,那只猫短暂地治愈过她。
可能她跟这些小生命没缘分。
养了不到一年,它就去世了。
但梁适清楚记得,那只猫被她训了的时候,还有偷悄悄喝了她藏在家里葡萄酒以后,那种神情和许清竹此刻特别像。
都是可怜巴巴地看着你,一双眼睛氤氲着水雾,带着几分迷离感,似在求你原谅,却又似在委屈地说“我没有呢”
梁适将那总结为理不直气也壮的气质。
“我不吐。”许清竹咬着下唇,哽咽道“带我回家好不好”
暗含着一丝祈求,语调却是明晃晃地撒娇。
梁适心头怜爱之意更甚,坚定地点头,“好,我们回家,但你要先松开我,我才能去开车。”
许清竹望向她,氤氲着的水雾变成了珠子,落在酡红色的脸颊上,还有一颗水珠挂在长长的睫毛上,看上去楚楚可怜,似易碎的瓷娃娃。
梁适“”
救命啊。
没人告诉她,许清竹醉酒后的反差这么大啊
本来以为是温柔女神,结果发现是清冷美人,现在又发现她是清纯可爱挂。
总之,每天都有惊喜。
梁适有点顶不住了。
这他妈换谁都顶不住。
梁适觉得,要是许清竹现在跟她说,你带我去月球好不好
她肯定得无条件应答。
就那种头脑一热,什么都不管不顾的做法。
或许,她在此刻有一点点懂周幽王的做法了。
尽管以前她读到这个故事的时候觉得,周幽王就是个昏君,憨批。
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这种人
但现在她觉得自己当初太年轻了。
“梁适”许清竹低声喊她的名字,尾音往上翘,似是轻轻咬着舌尖儿发出来的声音。
梁适腿一软,但勉强撑住了,不至于出丑,她低声应,声音也放软,“我在,怎么了”
许清竹握紧她的手臂,脑袋轻轻蹭过去,头发刚好落在她的锁骨处。
有些发梢甚至沿着衣服钻进去,和她的肌肤相抵。
许清竹看着她,忽地笑了,那笑令人短暂失神。
梁适吞了下口水,再次哄劝,“竹子,松手好不好”
“不要。”许清竹的鼻音略重,微微蹙眉,不知想到了什么,忽地舔了下唇,“喵”
梁适“”
心脏有瞬间跳停。
她发出猫的叫声时,神态和猫五分相似。
但比猫要撩拨得多。
她只是轻轻地舔唇,唇上便泛着波光潋滟的红,似是涂了最好的唇釉,不添加任何色素,只是身体最原始的色彩。
梁适深深吐了一口气。
她感觉自己来这里就是历劫的。
之前还觉得是历生死劫,现在觉得是历情劫。
“她疯了。”许清娅在一旁无奈扶额,“梁姐姐,你多包涵。”
这一句才把梁适神游的思绪拉回来。
看来许清竹原来就有这毛病,不是今天刚有的。
许清娅对此很熟悉。
“她以前就这样吗”梁适斟酌着问。
“喝多了反正不太正常。”许清娅说话倒是一点儿不客气,“有时候扮猫,有时候扮狗,有时候学猪,反正就会学很多动物叫。不过我们现在去哪儿”
“我开不了车。”梁适说“先回家吧,你姐想回家。”
“梁适”许清竹又喊了她一声。
梁适低头,“在的。”
许清竹快要哭出来,那清清冷冷的嗓子此刻像沾染了蜜。
她说“我好难受。”
说话都断断续续地,两条腿已经夹紧。
眉头皱得愈紧,眼泪不断掉下来。
许清娅看不过去,直接下了车,“车钥匙给我,我开。”
梁适下意识递过去,但递到一半才想起来,“你未成年,没驾照吧”
许清娅“”
“你坐后边照顾她。”许清娅搓了一把耳朵,“我真受不了她,这声音太奶了。”
她说的时候颇有几分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不过说完之后就往华悦国际大门口跑了几步,她随手指了一个保安,“帮个忙。”
被指到的保安一愣,疑惑地指着自己,“我。”
“对,就你,有驾照吗”许清娅一点儿不怕生。
保安点头,“有的。”
许清娅从兜里掏出两百块钱,“跟我走一趟,帮忙开个车。”
保安“”
在一旁看着的梁适忍不住给许清娅竖大拇指。
这小妹太会了。
许清娅坐在副驾,飞快系好安全带。
顺势把车里的倒车镜给倒扣了,以及叮嘱那保安小哥,“从现在开始,不管听到什么声音,都不许回头听见没”
被迫从保安沦为代驾的小哥“”
“梁姐姐,你就当我们不存在。”许清娅说“我尽量不听。不过拜托,别让许清竹死。”
梁适“”
她总觉得这妹妹知道得有点多。
不过转念一想,现在的小朋友知道的都不少。
白色保时捷驶出华悦国际,汇入车流。
车内安静下来,静得只剩下大家的呼吸声。
甚至,许清娅和代驾小哥的呼吸声都变浅。
只剩下了许清竹稍有些急促的呼吸声。
梁适坐在那儿,许清竹主动靠过来,她的身体太热了,急于找一个能让她降温的物体。
而身侧的人就是最合适的。
甚至她的手就是最合适的。
她的脸也泛着凉意。
许清竹的手落在梁适腰间,从左到右,她寻不到什么章法,总归是想要扯去这件碍事的衣物。
梁适忍不住,摁住了她的手,低声说“竹子,再忍忍好不好”
她不知道许清竹中的迷情剂是哪一类。
但这世上,是药总归有解法。
许清竹却仰起头,那双微红的眼睛忽地掉下泪来。
就和断了线的珠子似的。
她哭的时候不带任何情绪,只是单纯地哭。
甚至连哽咽声都没有。
就连演过无数哭戏,常被各大营销号夸赞是圈内哭戏第一的梁适都被震惊了。
这要是演的,送去拿奥斯卡都不过分。
“你别哭啊。”梁适急忙找纸,从兜里找到一包纸巾,抽出来给她递了一张过去,但她不接。
梁适只能叠好,给她擦眼泪,顺势低声哄道“竹子,别哭了,我们马上回家了。”
她说完还把自己手机递给许清娅,“给管家打电话,让家庭医生过来。”
许清娅接了指令照做,顺势回头看了眼她姐。
没什么好说的,就是绝望。
天知道,在她们家,从来不让她姐碰酒。
从小到大,她姐喝醉的次数屈指可数,为数不多的几次,她本人喝醉后做过什么都会完全断片。
从她喝醉的那一刻起,她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许清娅这会儿反正是佛了。
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就让她老婆收拾这个烂摊子吧。
而梁适感觉自己快被逼疯了。
许清竹什么话都不说,只是哭,眼泪根本止不住,她只能不断递纸。
隔了会儿,许清竹忽地打了个奶嗝。
眼泪瞬间止住。
就和有开关似的。
这令梁适大为叹服。
“你要吐吗” 梁适问。
许清竹脑袋搭在她肩头,凑近她耳朵,忽地轻咬了一下。
那一瞬,梁适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整个人像是被电流击过似的,发麻。
“你是不是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许清竹舔了下舌尖儿,那湿润的触感落在梁适的耳朵上,她耳朵轻微动了下。
但心头却一紧。
知道什么
“你结婚那天晚上去睡了苗苗是吧”许清竹声音很低,带着几分凄凉和埋怨。
宛若一盆冷水兜头泼下。
梁适瞬间清醒。
原来许清竹在说原主。
她对原主是什么感情呢
爱吗
或是依赖
梁适不清楚。
书里没仔细说,只是后来许清竹和她的真命天女aha在一起后,曾这样形容过对原主的感情“她像是我在孤独漂浮在海上时抓住的浮木,后来我上岸了,她也就没用了,我曾很感激她救了我的命,但后来发现她残破、腐朽,比一堆破烂也不如,我唯有尽快丢弃她才是最正确的选择,我试过将她雕刻成精美的木雕,可她配不上我昂贵的刻刀,所以你问我爱过她吗我只能说,不知道。”
这是一段比较文艺的说辞。
但准确地形容了许清竹对原主的感情。
归根结底为三个字不知道。
之前许清竹的所有行为似是织了一张网,迅速将梁适拉入了幻境之中。
让梁适有了短暂的错觉,对自己的情感有了误解。
但仔细想想,她俩之间认识也不过几天。
怎么可能会在几天内喜欢上一个人
或许是因为系统强制地将她们两个绑在一起,并且她通过细枝末节的内容拼凑出了她的一生。
所以才会有一种认识了很久,非常熟悉的错觉。
其实她俩只是稍稍熟悉的同居人罢了。
连朋友都算不上。
想通了这一点,梁适心头才算没那么堵。
而许清竹仍旧在说。
“还有一个月前,你骗我去出差,其实是跟程苒去了迪亚酒店,你们在那里玩了三天三夜。”许清竹咬字很清晰,“你们一共七个人睡的,是不是”
“那天有两个oga,两个beta,怎么样她们是不是都比我长得好看,比我身材好啊”许清竹低声笑,顺势拉着梁适的手放在自己的柔软上,只隔着一层薄薄的背心。
纯棉材质摸上去质感很好。
略圆,稍软。
梁适僵在原地不敢动。
许清竹说“还有,三个月前,你去程苒的生日派对,那天晚上你睡了一个明星是不是她还给我发你俩的照片了,床上的,什么都没穿。”
她忽地揪住梁适的领口,“你是不是以为我是傻子啊我什么都不知道,所以我活该被骗,我活该被你玩。”
“因为我们家拿了梁家的钱,所以我活该被你折辱你让我做什么我都做,我一个人打扫三百平的家,给你做早餐,甚至还要换你和别的女人滚过的床单,你每次带一堆人回家,咱们那个房间你带女人进去睡,我都得给你们让位置,就因为我不让你碰是吗”许清竹说到最后咬牙切齿,紧紧地盯着她。
“我就是不让你碰啊。”许清竹幽幽道“梁适,我嫌你脏。”
“当初要不是觉得喜欢你,我怎么会嫁给你呢。”许清竹喝多了,但说话的逻辑半点没减,甚至让人觉得是在借着酒醉之口发泄心中的不满。
但如果许清竹没喝醉,这些话她绝对不可能说出来。
“你自己有多脏你不知道吗”许清竹拍拍她的脸,“就像我现在好难受好难受,我知道我中药了,但我还是不想让你碰,我自己做,我不用你。”
梁适抓住她的手,低声道“竹子,你醉了。”
“是啊,我醉了。”许清竹嗤笑一声,脑袋又靠在她肩膀,懒洋洋的,发出了娇媚的声音。
梁适此刻颇有坐怀不乱的感觉。
任谁听了许清竹刚才那番话,也不会再有什么反应了。
许清竹的手落在自己身上,从心口处一路往下,沿着蜿蜒的曲线前行,停在了腿上。
纤长的手指不断抚过肌肤,将搭在身上的外套也拨弄开。
她的脸比之前更红,眼神也逐渐迷离,带上了几分欲念。
和刚刚不一样。
梁适知道,是药效的新一轮浪潮来临。
她只能尽量将衣服披在许清竹身上,免得她再做出一些出格的事情来。
可她这会儿,身体都蹭着梁适,她往过蹭,梁适便往一侧挪,直至挪到角落,紧紧靠着车门,再无处可去。
而正好方便了许清竹,她的两条长腿随意地搭在车座上,手也钻入了背心,不知掐到了哪里,忽地发出一声满足的喟叹声。
甚至头仰着,刚好正对梁适的下巴。
弄得梁适都不敢看她。
许清竹的手又钻出来,搭在梁适下巴上,委屈巴巴地,“你怎么不看我”
梁适“”
这哪敢看
况且许清竹这状态真的太扑朔迷离了。
一度让梁适怀疑,她是演的。
不过看她的眼神又不像。
只能说,这人太神奇。
“你看看我好不好”许清竹整个人往她怀里钻,趁她不注意,手从她衣服下摆钻进去,潮热的手指刚好落在她的胸衣上。
许清竹凑近她,眼睛亮晶晶地,声音压得很低,却带着几分上扬的尾音,极具诱惑,“我亲亲她好不好”
梁适抓住她的手,“竹子,别闹了。”
许清竹闻言,委屈地撇了下嘴,只是手却越过了那层顺滑的布料。
肌肤和肌肤相触的感觉是最直接的。
就像是来了一场心灵的交汇,灵魂在一瞬间相撞。
梁适低头叹气,看向许清竹。
而许清竹正在蹭她。
像是个没买到心仪糖果的孩子。
梁适知道,她想要。
但自己不能趁人之危。
梁适只是将她的手拿出来,“竹子,先乖乖睡觉好不好”
许清竹的目光有瞬间清明,却歪着脑袋疑惑了下,片刻后皱着眉询问,“你是梁适吗”
梁适“”
她真的要被许清竹搞疯了啊。
“你好像不是。”许清竹看向她清澈的眸子,又敲了敲自己的脑袋,这会儿她不太能想事儿,所以稍微动脑就觉得脑袋疼,她撒娇似地踢了下车门,直勾勾地盯着梁适看,“你是梁适吗”
梁适“我是。”
她是啊。
她原来也叫梁适。
没毛病。
只不过不是这个世界里的梁适。
她不是那种人渣。
“你不是。”许清竹笃定地道。
梁适也坚定“我是。”
“你不是”许清竹尾音上扬,带上了几分撒娇意味,在说最后一个字的时候揪住了她的领口,趁她专注时径直往下一拽,两人的脸只隔咫尺距离,热气也吐露在彼此的脸上,只需要稍稍靠近一点,就可以吻在一起。
而许清竹的眼睛忽闪忽闪,似是要透过她的眼睛来看清她这个人。
几秒后,她露出一抹狡黠的笑,“我也知道了你的秘密。”
梁适“哦。”
又要说原主去哪睡了谁吧
又不是她睡的。
她向来洁身自好,恋爱还没谈过呢。
梁适觉得自己免疫了。
但未曾想,许清竹低声道“你不是梁适。”
梁适“”
“你是从b612星球来的吗”许清竹的眼神露出几分单纯。
看来是药效已经过了。
但她喝多了真的会神志不清吗
真的,在刚刚,梁适差点就觉得自己已经暴露了。
她虽然来了以后一直走在ooc的路上,却也不觉得在这种时候就被拆穿身份是件好事。
她只是不想一直用原主的生活态度活着罢了。
毕竟可能时日无多。
她刚刚甚至在想,如果攻略对象识破了她的身份而因此对她好感倍增的话,她会不会被扣掉幸运值
还好,只是虚惊一场。
她的想法很简单,就算她一直ooc,她这具身体就是梁适本人。
任谁也不会想到穿书这种离谱的事情。
只要她咬死不说,到最后所有人都会认为是她改过自新。
梁适给许清竹把衣服盖上,将所有的旖旎风光都遮得严严实实,生怕露出一丁点儿,让自己口干舌燥,把持不住。
而许清竹却热得不停挣扎。
“你不是梁适。”许清竹又说“会是谁呢”
梁适无奈,“你喝多了,我就是梁适。”
许清竹摇头,“不,你不是。”
说完之后,她咯咯笑了下,“不过比起来,我更喜欢现在的你哎。”
梁适莞尔,“是吗”
“当然。”许清竹伸出小拇指,“就是,让我,有那么,一点点点点的心动。”
梁适“”
这真的不是在撩吗
她只是在笑,但梁适的心又忍不住随风动。
梁适没说话,稍稍别过脸。
许清竹的脑袋枕着她腿,忽地翻了个身,声音囫囵,但梁适听得很清楚。
她说“听说被咬很舒服,你想试试吗”
梁适“”
梁适的冷漠脸快要绷不住了,将她拽起来,义正言辞地拒绝“不想。”
在许清竹那好奇的眼神里,梁适说“会疼。”
许清竹凑过去,低声说“那舔一舔呢”
梁适“”
我的天呐。
她知道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梁适感觉自己快要爆炸了。
她觉得再这样下去,她和许清竹总得疯一个。
要么是许清竹酒醒以后知道自己做的这些事,说的这些话,恨不得站上天台大喊三声我是猪,然后一跃而下。
要么是她现在直接推开车门跳下去。
在这两者之间,明明后者应当是小概率事件。
而且以她的惜命程度,这应当是不会发生的事件,但她觉得如今,一切皆有可能。
许清竹的唇落在她耳际不远的位置,下巴搭在她脑袋上,那清冷的声线带着几分娇,“那你帮我好不好”
她蹭了蹭腿,似在撒娇,“我好难受。”
梁适“”
“到了。”许清娅的声音响起,而后解安全带,开车门,下车,动作行云流水。
甚至她飞快地将代驾小哥从驾驶位上也薅了下来。
车内只剩了她们两个。
梁适感觉要热炸了。
她打开车门,新鲜的空气流通进来,正欲下车时,许清竹却拉着她的手,忽地递到自己嘴边,舌头轻轻地掠过手背。
是很轻的一个动作。
而且并不涩情。
由她做出来,甚至显得美感十足。
她祈求的姿态像极了梁适之前养过的那只猫,委屈巴巴地望着她,“你帮我像这样舔一舔好不好”
梁适“”
许清竹撒娇时,清清冷冷的声音会显得很奶,委屈地眨眼,“会很舒服的。”
梁适“”
真的,她打赌。
许清竹明天醒来一定会后悔。
家庭医生很早就在家中候着了,只等梁适将许清竹抱回来。
简单的检查过后,家庭医生给许清竹打了一针,而后在她腺体的位置贴了抑制贴。
许清竹很快睡熟过去。
梁适这才觉得,胆战心惊的时刻结束了。
她送家庭医生出来时,许清娅站在门口玩手机,嘴里嚼着口香糖。
见她们出来,抬头问了句,“她睡了”
丝毫不见之前在华悦国际里担心的模样。
梁适点头,“嗯。”
许清娅拍了拍她肩膀,“受累了。”
梁适“”
她忍不住问,“她是不是喝多了就”
都有点无法形容。
但她还是从自己的词库里挑出了比较合适的,“像多重人格一样”
许清娅微笑点头,“我只能说,我姐是个宝藏。”
梁适“”
“她以前喝醉了还会表演胸口碎大石,以及喷火,包括但不限于去找她的六个小伙伴跟她一起去救爷爷。”许清娅毫不留情地把她姐老底儿给揭了。
梁适“”
也是第一次听说。
许清娅说完就转身下楼,但在迈了两级台阶之后忽地停下,很认真地喊“梁姐姐。”
梁适应“嗯”
“我说过的吧,我姐那人娇生惯养的,做不了什么粗活儿。”许清娅说,“在家煮方便面,都是我给她煮的。所以,这么大的别墅,你会让她打扫吗”
梁适“”
明明只是个十几岁的小孩儿,但她说话却带着压迫感。
尽管这压迫感还不足以有让梁适害怕的威慑力。
刚才在车上,也不知许清娅听到了多少。
梁适只好坦白道“以前或许有过,但以后不会再有。”
这话说得还挺隐晦。
不过许清娅懂了,她点点头,头也没回地下楼,“希望你说到做到。”
梁适算松了口气。
等到别墅里安静下来,整个家里万籁俱寂之时,梁适才拿出手机。
她找到黑名单,把程苒的手机号放出来。
良久,她发了条短信过去。
现在有空吗见一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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