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老朋友救场
有天赋，有潜力的演员，一旦找到了合适的角色，激发出来的创作状态是非常宝贵的。
罗纳德小心的呵护着大家的表演状态，电影演员和戏剧演员的表演状态有一个最大的区别，就是没办法从现场观众那里取得实时的反馈。
在剧院里演戏剧，观众的反应会明白无误的告诉演员本人今天演的状态如何。他会据此来调整表演的技巧。
但是电影演员实际上是对着空气表演，就算二十世纪福克斯这样的大公司，又在设备全国第二好的纽约拍摄，也要等到第二天的下午才能看到冲印出来的样片，那时候看到有演的不好的地方，也来不及修改了。
现场的灯光，录音，场记，都在忙着自己的事情，摄影师比他们强一点，可以从取景框里看到表演，但他并不知道这段戏最后会在剪辑室里怎么呈现，也无从知道演员表演的好坏。
只有导演罗纳德，站在摄影机的后方，他几乎是世界上唯一一个看得出演员表演状态好坏的观众。
所以，格里菲思，鲍德温，库萨克等主要演员，演完一个镜头都习惯性的看向罗纳德，只要看到他微笑着点头，然后从嘴里说出“太棒了，今天的表演太棒了……”之类的表扬，他们的心里就感觉非常安全，以至于后面经常接着的“我们换一个表演的方法，再来一条保险”究竟是什么意思，也就不太在意了。
“来来，吃点烤饼干，我姨妈的秘方。”为了让演员和职员们保持良好的状态，罗纳德还让姨妈送来的烤饼干。在拍摄中间休息的时候，分给大家。
一时间一股香气弥漫在剧组里，连编剧工会派来的监督代表，也忍不住过来讨了几块。
“我说，你们罢工计划什么时候结束啊？你是写什么剧本的？你们现在没法写剧本，没收入怎么办？”罗纳德把剩下的饼干递给轮到今天的那个女编剧。
罢工已经到了第二周，志愿来剧组和电视台监督的工会成员，会有一些补贴，但是现在那些边写边拍的电视剧组，基本上都停工了。
电视台把过去的一些老剧拿出来填充最宝贵的晚上黄金档时段，开工的只剩下罗纳德这种已经开拍的电影剧组。所以需要被监督的剧组数量也很少，人多位置少，每天都轮换新的人来。
女编剧是个电视编剧，她一口把饼干吞下，喝了口热咖啡，“我罢工前，其实已经在NBC的一个晨间肥皂剧里找到了一份长期工作，如果在继续下去，可能这份好不容易得来的工作又要浪费了。”
“你们到底打算罢工到什么时候？我看制片人联盟的态度有软化，三亿的赔偿多了些，大家坐下来谈一个数字，然后就恢复欢乐时光，我有电影可以继续拍，你也有电视剧的工作，不是很好吗？”
“你知道吗？导演，你这样和我讨论罢工，其实也是违规的哦。不过你的饼干很好吃，我告诉你也没关系，现在我们骑虎难下了”女编剧笑嘻嘻地说。
“其实我是想接受条件结束罢工的。小道消息说谈判代表沃尔顿想接受你们5000万美元赔偿的条件，但是很多会员被他之前的演讲鼓动的太厉害了，他们真的相信，自己可以拿到三亿的额度，还可以对剧本的选角和导演有决定权。”
“啊？我一位沃尔顿是有决定权是否接受制片人联盟的条件的？”
“他为了争取工会会员对他的支持，在拿到最好条件之前不把他撇开，私下达成协议，规定了工会必须要他同意才能接受条件，但是相应的，他也答应了对条件必须内部投票通过才行。”
“哦……”罗纳德摸头，这就麻烦了，底层的工会会员们被煽动起来，真的相信自己可以在好莱坞拿到顶级导演和制片人都不一定有的权力，看来在大家的精力耗尽之前，短期内是没法达成妥协了。
这边在拍摄斯坦顿岛上的戏份，布景和道具组，正在艺术指导波莉·普拉特的带领下，在世贸大厦的另一层楼里，布置苔丝的新办公室的场景。
苔丝在老公司的同事，那个小胖子经理卢茨，说是给苔丝介绍了对冲部门的一个经理，他要找新的助理。但是实际上苔丝怀疑的没有错，这只是给那位经理寻找的猎艳的对象。
对冲部门是去年股灾里最重要的角色，他们要么大赚，要么大赔，一天上下几亿规模的输赢，都在股灾的极限条件下出现。比如那个老虎基金的犹太人索罗，就差点把基金赔光。后来还是利用日元汇率调整的小道消息回了一部分本。
这些人往往乖张暴戾，这种大起大落的人生，让他们在男女关系上也很夸张。为了寻求多巴胺的满足，他们可以干出很奇怪的事情来。
按照罗纳德朋友班农的说法，这些人比好莱坞还要乱。
剧本里那个鲍勃·斯派克的经理，就是这样一个角色。选角导演朱莉娅，最后找了一个在黄金时段肥皂剧里演常驻配角的男演员，这种肥皂剧里经常有脸谱化的角色，他演的就是一个色鬼。
过了周末，新的一周拍摄转移到了曼哈顿，罗纳德收到了一个坏消息。因为编剧工会的罢工持续到了第三周，两大演员工会里的“电视和广播艺人联合会”，因为电视剧剧本断档无戏可拍，鼓励演员休假，或者寻求第二职业。
阿美利加的电视剧一般都是边拍边播的，剧本会根据每周的观众反馈，进行微调修改。哪个角色受欢迎，就把他的剧情写多一点。客串演员也可以变成常驻配角。
编剧工会的大罢工，让这种拍摄模式彻底破产，但是电视剧演员还有合约在身，他们不希望被缠在没法拍摄的电视剧里，不能去找其他的生计。
而制片人联盟，则不想三大工会里的另两家和编剧工会联盟，迫使自己让步。双方一拍即合，各电视台宣布演员可以自行选择休假，等到编剧罢工结束再回来拍摄。
一时间，三大公共电视台的电视剧演员，全部跑路了。有的去戏剧舞台，有的去国外拍摄，更多的则开始做起了兼职，给学校或者社区里的孩子教戏剧什么的。
罗纳德和朱莉娅·泰勒定下来的那位演员，是个不列颠人，他正好通过关系拿到了老家的一个肥皂剧的配角，把罗纳德这里的客串戏份一扔，就跑回去钻营了。
这边坐蜡的罗纳德，赶紧把朱莉娅·泰勒找来。“你那里还有什么人适合演色狼的吗？我这里失火了，赶紧……”
“那个在酒吧里说站立喜剧的凯文怎么样？凯文·斯派西？”
“斯派西？”罗纳德想起了这个和亚力克·鲍德温和艾伦·里克曼一起在百老汇糖果盒剧院旁边聊天的演员。他在酒吧里就公然调戏女侍应，形象上是可以的。
“他电话多少，我直接和他说。”着急的罗纳德甚至没有找凯文·斯派西的经纪人，直接把电话打到了演员本人那里。
“客串一个对冲投资经理？我很有兴趣。不过我最近在准备一出戏，拍摄时间上……”斯派西听到有电影演，没什么不愿意的。他最近在准备排练百老汇的新戏，怕抽不出时间。
“半天时间就行，我让我的司机去接你，顺便把剧本带给你。你直接和经纪人说一声，让他来帮你签约。”罗纳德不等斯派西说话，干脆利落地把出演的事情敲定。
这场戏是车内拍摄，一辆租来的加长豪华轿车，在长岛准备好。租加长豪车，不光是为了表现对冲部门的豪奢，还有方便安置摄影机的考虑。
选择比较富裕安静的长岛，则是因为这里的车流比较少，适合反复行使拍摄。如果在曼哈顿拍这个场景，那恐怕就要其他车辆的司机高声叫骂不要挡道，没法拍摄了。
“卡梅伦，这是你的通行证。”拍外景的时候，罗纳德把卡梅伦·克罗叫来现场出主意。
今天是拍摄外景，所以罗纳德不怕被编剧工会抓。已经罢工两周多的编剧工会，还没有达成协议，那些一开始主动来剧组监督的人，已经开始泄气了。今天出外景，他们就没有跟来。
“这一段需要给经理鲍勃·斯派克的台词修改一下，我需要一个特别边缘化的角色，他是那种观众一看，就知道会作出下流出格事情的经理。你可以按照老虎基金的索罗的样子来编。”
更换了演员，罗纳德决定让克罗来重新编台词，以更加适合凯文·斯派西那种衣冠楚楚的色狼。他和那位肥皂剧演员不同，表面看上去文质彬彬的，一开口才知道是头猪。
“是猪的话，就要拱吧……”卡梅伦·克罗灵感来了，在写字本上用铅笔写了一段，递给罗纳德。
“哈哈哈，就这样来……”罗纳德很满意。
豪车已经就位，两台摄影机在豪车里面也已经安好，录音和灯光都准备好，场记则拿出了很小的一块场记板，在车内试着打了一下。近景和特写的场记板是特制的，到时候要让演员自己打板。因为虽然豪车内部比一般汽车大，但是塞进了摄影组和录音组以后，再也没地方再塞一个场记进去了。
一切都准备好了，只有演员凯文·斯派西还没到。
“巴德，你到哪里了？”罗纳德着急，找了电话打给自己的司机。
“我们被堵在路上，还要二十分钟左右。”小巴德用车载电话回复。
“二十分钟，刚才你还说二十分钟。喂喂……”罗纳德对曼哈顿的交通不抱希望了。
“我马上……就要进……东河隧道了，等会……在给你回电。”小巴德断断续续的声音传来，然后彻底断了。
罗纳德不知道堵车会不会延续到长岛这里，着急的在片场走来走去。这种临时更换演员的事情，实在让人恼火。片场的工作人员都有点不敢说话，开拍以来还是第一次看到罗纳德这么生气。
“导演，别着急，我们要不要另外做个备用方案？”今天只有梅兰妮·格里菲思和剧组一起过来拍，其他人都放假休息。剧组里只有身为演员的她敢上来劝。
“备用方案？”罗纳德重复了一下她的话，心中的焦急还没有褪下去。“卡梅伦，你来演吧，我记得你是当过演员的？”罗纳德看向四周，只有来救场改剧本的卡梅伦·克罗没有出镜过，长得也符合剧本里的形象。
“我？我确实当过演员。”卡梅伦·克罗看到罗纳德居然点了自己的名字，他不敢说自己只在大学戏剧社当过演员，之后的演员道路完全失败。
为了救场，也不能说更多了，他不由心中对导演这个职业产生了一种奇妙的幻想，在剧组决定所有人的命运，自己一个编剧，被他点中，就可以来演戏了。
“那就好，我就不给你讲戏了，你自己写的剧本，自己肯定会演，服装，服装，来给卡梅伦试试装！”罗纳德叫过服装师，克罗的身材比斯派西高一点，要重新换一件。
“这件不行，克罗先生太高了”过了会，克罗弄好发型，穿上服装，出来给罗纳德看，服装师看了看效果，这套西装在他身上完全没有那种强力人士的感觉。
“去买，去借，看看周围有没有精品店。”罗纳德着急了，时间在一点点的流逝。
“吱……”一阵急迫的刹车，小巴德接的凯文·斯派西终于到了。
“抱歉，抱歉，我刚刚结束排练，今天的曼哈顿出了交通事故，我们堵车了很久。”
凯文·斯派西赶紧想罗纳德和其余的工作人员道歉，今天他来也是为了帮罗纳德一个忙，要是反而造成了麻烦就不好了。
罗纳德不说话，用手指了指服装师刚从克罗身上扒下来的西装，让斯派西换上。
化妆师和发型师，赶紧过来给斯派西化妆，另一边罗纳德把两页剧本递过去，问他有什么要问得？
“一切OK”斯派西很快看完，做了个没问题的手势。
“上班女郎第X场，第一条”，梅兰妮·格里菲思穿着一件模仿貂皮大衣样式的毛衣，这是苔丝最好的衣服了，坐进了加长豪华车的后座。她拿起场记板，对着镜头打了一下，然后顺手放进了座椅下面。
“你觉得一个好的对冲套利投资者，需要什么好的素质？”苔丝对着经理鲍伯说道。
“嗯，我们去酒店房间在讨论那个。”凯文·斯派西半躺着，然后用力扭着香槟酒盖子上的铁丝。
“酒店房间？”苔丝明白了过来，不是真正的面试助理。梅兰妮的语调中有点失望。
“是的，公司在丽姿卡顿酒店有一个长期包房，没客户的时候，我们就可以去那里……派对……喔嚄……”
凯文·斯派西的爆发力很强，一声怪叫，香槟酒塞子被他一摇，砰的一声跳了出来。喷出来的香槟泡沫，他故意往前一顶，掉到了梅兰妮的衣服上。
“啊啊……”梅兰妮的反应也很棒，她那件体面的服装，被香槟一泡……但是也不好怪对方，只能用手赶紧把泡沫扫掉。
“哦噢，抱歉，抱歉”，凯文·斯派西的这种戏剧演员的即兴发挥能力来了，他上手帮着苔丝的角色开始呼那些泡沫。顺势就把手放到了梅兰妮的腹部，然后就像一只肥猪一样，用嘴拱了上去。
“鲍伯！”苔丝大叫，这超出了底线。
看着梅兰妮正要发作的样子，凯文·斯派西赶紧把嘴放开，然后把香槟瓶子拿近嘴边喝了一口，马上在话语上往回找“抱歉，你知道，对冲套利部门做了一个简单的入门教材，用来培训商学院的毕业生的，不如我把录像带放一下，如果你有任何问题……”
“那样就好……”苔丝心想，也许鲍伯只是有点急色，还是想要一个助理……
“啊……啊……”，被斯派西放进车载电视机的录影带，开始跳出了画面。上面根本不是什么对冲套利教材，而是一部承认影碟，一男一女在室外游泳池里就……
“哈哈哈哈……那错了录影带了，当然，除非你也想看看这个……”斯派西那种癫狂的边缘气质发挥了出来，刚刚一本正经的金融精英，瞬间变成了色狼。
“鲍伯，你不是真的要找助理吧？”梅兰妮·格里菲思的语气，让观众能感觉到，这不是她第一次碰到这种骚扰的事情了。
“额……现在并没有，不过我永远对那些饥渴的人敞开大门，只要他们愿意……”斯派西演的这个鲍伯，确实和适合他本人的气质，瞎话张口就来，还很能让人相信他。
“鲍伯，我是很饥渴，但不是那种饥渴……”苔丝并不像用身体交换机会，要是她愿意，以前不是没有过，她想真正的当一个经理，有能力干好职位的那种，而不是一个男人的附庸花瓶。
“对不起，你能在这里靠边嘛？”格里菲思对这摄影机说道，观众看到这一段的时候，会感觉她在和司机说话。
然后格里菲思拿起了香槟酒，用力摇了好几下，香槟泡沫喷涌而出，对着斯派西喷了一脸都是。
“哈哈哈，你的派对，鲍伯。”
“Cut！”看着斯派西一脸狼狈，格里菲思要打开门出去，罗纳德叫停了。
这一段两位演员发挥的非常出色，罗纳德不想再拍一次，因为斯派西的西装都被打湿，发型和妆容都被香槟毁了，要是再拍得花好多时间重来。
“谢谢，凯文，今天的戏很棒。”
“我演的很过瘾，下次给个大点的角色……”凯文·斯派西大笑，让罗纳德欠个人情总是好的。
罗纳德欠的人情不止一个，接下来的戏份，原定的女演员也放鸽子走人了。罗纳德第一时间只好向老朋友，“月色撩人”里演母亲的奥林匹亚·杜卡基斯求救。
杜卡基斯就在波士顿，听到召唤，二话不说就来客串一个职业介绍所的经理。
“你怎么会在波士顿？我还以为你在洛杉矶公关呢？”罗纳德对她没有继续公关奥斯卡最佳女配，跑来东部很不解。
“你没看报纸吗？我表哥迈克尔，马萨诸塞的州长，宣布参选大统领了，我来给他站台，顺便搏点版面。”
“啊？哦”，罗纳德还真不知道这回事。其实这位表哥迈克尔·杜卡基斯，和奥林匹亚并不是走的近的那种表兄妹。迈克尔·杜卡基斯是全美第二位希腊裔移民后代当上州长的。
在1983年他上任以后，马萨诸塞州的经济出现了强劲的复苏，失业率从1975年的超过12%下降到不到3%，税收也因为高科技企业在哈佛和麻省理工的孵化下，得到了很大的增长。
不过和副统领乔治不同，他表哥是驴党的州长。
“管他呢，我现在什么曝光机会都不会放过，宁愿做过头，也不要后悔。”奥林匹亚·杜卡基斯很明白，这可能是她一生最好的一次拿到小金人的机会了。
“奥斯卡很难说，不过你有我的一票。”罗纳德对这位演员还是很满意的。
“苔丝，苔丝，苔丝，你不能因为叫经理是拉皮条的，获得升职的”，奥林匹亚·杜卡基斯的妆容和“月色撩人”里那个家庭主妇完全不同，盘起来的头发，淡金色的做了个很职业的发型。两只黑宝石镶嵌在黄金里的耳环，配上淡淡的口红和浅色斑点，白色大翻领的衬衫，又是一个典型的强力着装，职业女性的最爱。
“但是他就是个拉皮条的。”格里菲思感觉自己很冤枉。
“看看，这是六个月里我第三次给你找工作了。”杜卡基斯演的很有一个职业介绍所资深经理的感觉。
“我已经三十岁了，花了很长时间拿到的夜校文凭，我能干好这份工作的，你去问我以前的经理，甚至是卢茨，他们能说苔丝工作上出过错吗？”
“我想他们也不会为你说好话的”，杜卡基斯微微摇头，苔丝这个角色很有意思，虽然三十岁了，但是有的地方还很幼稚。
她看着另一边的电脑，装模作样的击键了几次，“这里有份工作，经理刚从波士顿调任过来，并购部门，叫帕克，周一上班。”
“谢谢”
“苔丝”，杜卡基斯把资料递过去，然后强调了一下，“你回家好好冷静一下，这是我最后一次可以帮你忙了，要是你这次再搞砸了，就三振出局了。”
“Cut！”罗纳德对这些戏剧演员的表演真的很满意，只要他们熟悉了如何在摄影机前表演，就很流畅。
“哈哈哈，我会给你投票的。”梅兰妮·格里菲思和杜卡基斯两人搭戏很有感觉，互相给的反应不论时间和情绪的强度都很棒，“你要不要来点饼干，导演家里的秘方，很好吃。”
“噢，是不错，上次我给他拍戏的时候，可没有这个。”奥林匹亚·杜卡基斯把罗纳德带来的饼干吃了好几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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